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横刀夺爱 2003-08-15 20:40 收藏:0 回复:3 点击:4720
夜深了，四周一片寂静，屋内一片漆黑。 老李子拖着疲惫的身体，时而坐起来靠在床头“叭哒叭哒”地抽着旱烟，时而又躺在闲上翻来覆去。倦意浓浓地袭击着他，两只干旱多年的眼洞里像涨潮了一样，一阵接一阵的往外直涌老泪，两处太阳穴里的筋往外暴胀，浑身烦躁躁的还不停地流虚汗，他就像一只受了伤的老狼，坐立不安，急得团团直转。 怎么还一声就不想了呢，他想。楼上就响了那么一下子，人虽老了，但这个他是无论如何不会记错的。 老李子是个半边户，自打土改起他就跟着公家在单位上干，什么苦都吃得，可就有一点，晚上睡觉时要绝对安静，哪怕是一丁点响动，他也会从梦中惊醒，他深深体会和饱受了“前三十年睡不醒、后三十年睡不着”之苦。可自从单位新分配来的大学生小李子住到楼上后，就再没有让老李子睡过一个好觉了。 现在的年轻人个个像“夜猫子”，不玩到半夜就不回来，加上这楼板隔音效果极差，小李子每次半夜回来都少不了“咚”、“咚”两声，常常把老李子吓得以为地震了，像弹簧似的猛地从床上弹起。两声响过之后，楼上的一下子便安静了，可苦了楼下的他，翻来覆去又要折腾大半天，那种被从熟睡中惊醒后的失眠滋味可真是不好受，你越是想睡他就越是睡不着，哪怕是数一二三四五也好，还是想白天的美事也好，越数越带劲，越想越新鲜，没过几天，老李子便消瘦了许多。好几回老李子想狠狠骂小李子一顿，可他没有，他也不会。小李子说一笔难写两个李字，张口闭口认他是老爷子，隔三岔五的买点好菜好酒提到他屋里来两爷子喝二两，有个什么体力活之类的，小李子总是抢着干，说老爷子岁数大了，不能让他闪了腰，下个乡什么的，只要是和小李子搭档，他不用自己提包，更不用买车船票，也不用自己泡茶，一切的一切，小李子都给安排得好好的。老李子常想，我要是真有这么好一个儿子，这辈子我算是有福享了。可人家是城里来的大学生，过几年还不是要调走，这乡里是留不住人的，人家小李子前途大着呢，说不定往后自己还有事得求人家，想到这些，老李子的怨气就消了许多。后来他也慢慢摸出了规律，他只要等那两声响过之后再去睡，保证一夜睡得好好的，他每天盼望的就是那两声早点响过。 下午爷儿俩又聚在一起喝酒，三旬之后，他曾试探性的问过小李子为什么半夜回来后会有两声重重地响，小李子刚好喝了一大口酒，听他这么一问，“噗嗤”一下，酒从口出，呛得咳嗽了大半天，吓得他又是倒水又是帮小李子捶背，过了好一阵才缓过气来，仍是涨红着脸不停地笑。他这才明白，原来小李子每次回家后睡觉从不用手脱鞋，左脚一踢，左鞋飞得老高，“咚”的一声，重重掉下，右脚又一踢，右鞋又飞得老高，“咚”的一声又重重掉下，然后倒床便睡。老爷子今天突然问起这个话来，小李子也有所警觉，问是不是影响你休息了，老李子反而有些这好意思了，点点头说，以后注意一下就行了。 夜很深了，老李子实在有些熬不住了，但那该死的第二声却还是不响，今天那小子在干啥？有意折磨我不成？他索性下了床点亮了灯探了点风油精，边抽烟边看书，那第二声不响他是绝计不能睡的，否则这一夜就别想休息了，何况明天还要和小李子一道下乡去。 倦意再一次袭来，还是没听见第二声，他干脆倒了点水洗了把脸继续看书…… “喔喔喔！”一阵鸡鸣把老李子从梦中惊醒，这是他每天起床的时间。他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什么靠在桌边睡着了。“是我老糊涂了？那第二声明明没有响嘛。”他开始怀疑自己。但过了此时他也是睡不着的，这是他多年的习惯，他不得不拖着疲惫的身体起床。 “你昨晚怎么没响第二声？”看到小李子下楼了，老李子忙狼狼跄跄地迎上去问，他一心想解开这个迷。 “这个您老也知道？”小李子瞪着一双惊鄂的大眼：“老爷子你昨天不是给我提意见了吗？晚上我回来后，踢了一只后突然想起您老白天对我说的话，第二只我就用手脱了轻轻放地地上了。” “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老李子步履有些紊乱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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