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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约湘裙 2006-10-08 11:50 收藏:14 回复:17 点击:806
一、桃花依旧笑春风 月亮在我们头顶，风冷得彻骨。你的皮靴踏响足音，像一朵坠在我身后的云。夜色浓稠，清水中洇了团墨，渐渐散开。寒凉的空气里杂着未名的香。 你从泡泡上给我发来一朵玫瑰，我回你一个微笑的眨眼，然后就着茉莉茶，闲闲地和你说起窗外的阳光，路上看见的流浪狗，说在车上偶尔落入耳中的安静的老歌。我们的手隔着一道屏幕起伏错落，穿花的蝴蝶亦不过如此。虚幻的世界，彼端的你，此时的我。 那院子里的桂树在月华下洒着馥郁的气味，月黑风高的夜，我留言给你，叫你备好剪刀，与我去做采花的客，撷一段岁月的晚香。然而，终究你不曾去，我也不曾再问你追索。许多事，有过便足够了。冷冷的清秋如风过衣鬓，我在你的发间寻不到一丝踪影，想你亦如是。 于是你在QQ上探出头来，叫我发些文字的衣衫给你。我忐忑地敲下确认键，那些衣衫或者过于华丽，又或者过于粗鄙，我怕你嫌它们不够好。你选一件清淡的款式，掸一掸布料品评：唔，这件不错。我定下心来，还好，不尽是批评。 开始重视你的看法。夏天的炎日，我穿上碎花短裙，顺便让我凉了一季的腿晒晒太阳。大风裹起热浪，你称赞我奔跑的姿势，不敢当着你的面得意，悄悄回一个辗转的眼眸：原来你也看见。 而之后，就到了春天，料峭的寒气浸透了毛衣。我们有大堆的朋友，偶尔相聚，通常疏离。你的房间总是很暖，窗台下植了一本冬青。 二、人面不知何处去 我建了一个名叫楚汉的版，得意地跟你说起，你却对我摇头，似乎预见未来。 你还是好静的，却也不妨碍我的热闹，由着我和一大堆朋友由版杀而面杀，在城中呼啸来去。朋友可真是多啊，扳着指头也数不过来。每当我玩得兴起，你便微蹙着眉，狮子桥的灯光也不能抹平你略略的忧戚。前途难料，你看不清归路，我又何尝不是？ 我们牵着手，与渐众的朋友在一起。李古和小红围着炉唱歌，对我拍手嬉笑：甜蜜蜜，你笑得甜蜜蜜。我差点便害羞，却暗自吮一吮舌尖，果真是甜的。 你终于学会忧虑，为着你的前途，也开始学着计算未来。我知道，是我催你早熟。而其实，我早就看得剔透，现在即是未来。有生之年的遇见已是极致，接下来的路，怎样走都是岁月静好。聚也是美，散也是美。 我一直在这里。 你试着教我用QQ，还为我申请了泡泡，手指织成纤细的网，你带我入你的世界。而我仿佛才睁眼便看见阳光洒落玉兰花树，灿烂的星子盛开在人间。胭脂河畔踩下你我的第一行足印，我舍不得回忆，怕惊飞了你唇上欲吐的温情。 亲爱的，叫你如何不美丽？ 然而，春天还是来了，我们在光阴的两端微笑。三月的扬州，我开始独自行走。瘦西湖的诗肩担起我陈年的旧事，你是我熟悉而陌生的朋友，许多话不能对你说，只好发一副对联给你：晓起凭栏六代青山都到眼，晚来对酒二分明月正当头。 明月当头的时候，为何你不曾出现？却又在下雨的夜穿城而来。微茫的雾气湿了得雨楼的木梯，我们，回到最初的相识。这一切犹如梦境。 我悠然转醒，而你，刚好入局。 三、人面桃花相映红 于是，我来到了这一生最冷的季节。 好在，朋友还是暖的，微弱地守住了一点灵台。呼呼，七七，小蝶，东来顺的火烧与涮羊肉稍解了些寒意，彼此的眼锋却仍带着刀气。杀人，还是杀人。文字铺排的游戏果然令人迷恋。有多少人正在开始，有多少人已经忘却？ 而我仍免不了流泪，为一些再也无解的棋局。明知不过是一局珍栊，旨在叫人当局者迷，却终是难以释怀。凉风乍起时，偶尔感慨，说：江岸湖鸥，终不及十丈软红，尘世烟火，绚美如斯，我若是你，也会舍此而及彼。你要走，我不留你。而眼角，终究是含泪的呵。 夏天的子夜，我挽起裙角唱一首吴歌。既渡不了自己，那就渡一渡过往的旅人吧。BBS上尽有我舒展的余地。而在不曾内敛前，我尚是恣意的女子，用文字的华服为自己作秀。MSN上，那终于冰冷的容颜将我遗落在浩大的空间。我惘然了一阵，迷惑了一阵，我想，是不是可以不要开始，也就没有终结？ 在城市间开始流行最可怕的疾病时，我有了自己的电脑。我只用MSN，我只上西祠的枫林，我只认识小红，飞花几个很少的朋友，我坐在凌晨的房间里语音。那声音如此微弱，我快要想不起它起伏的温情了，只记得天边很少出现的星星。 四、去年今日此门中 我的身上伤口剥离，而岁月似乎才刚开始，太长的路，太冷的尘世。 许多个寒冷的午后，我在去网吧的路上消磨，书搁置了，影碟闲散了，聊天室里我找陌生人倾诉，然后轻声地哭。前尘历历却成不了往事，我游不到对岸却将窒息。我一次次地走进那烟雾缭绕的房间，找一台干净的电脑，以他的缤纷装点我太过悲苦的命运。 也是有些朋友的，然而都太淡，经不起岁月的淘洗。仿佛也写了些文字，却是随手丢在了路上，再也拾不起来。网络是我的新知，却让我失去了旧爱。我开始试着沉迷。华灯初上时，我会打些陌生的电话，然后，说些什么呢？连叹息都是多余的，谁也没有责任负担你的情绪，即便是虚幻的网络，不也是现实的缩影么？ 而最后，我来到最初的那个春夜，西祠还远在岁月的另一端，甚至连聊天室的清谈都变得遥不可及。我背负着一身的月色，在某个街角独自转身。 有风，冷冷。 注：从2005年至2002年的网络生活略写，一段一年，倒着回顾的，包括里面的季节顺序。故谓《逆水年华》。这是我曾读过的一篇网文，喜爱它的故事，借用其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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