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杨林社区·海魂·个人文集文章-只要生活需要诗歌

　　只要生活需要诗歌（草稿）
　　——序蔡赞生诗集
　　
　　认识赞生已经有几年了。首次见面，他说我早在读师范的时候就读过你的诗集——《海之魂》，令我感到温馨又惭愧。温馨的是有人记得我曾经写过诗，惭愧的是我写了二十多年诗，停滞不前，而赞生在几年间，就把我远远摔在了后头。把我摔在后头的诗人不仅仅是一个赞生，在我们汕尾，诗歌创作时间比我短，而发展势头快的还有王晓忠、柳成荫、黛眉、程增寿、冷梅、杜青、任由之等，近来还有一批大学生和中学生，势头更不能阻挡。他们的进步也使我得到鞭策。诗歌和社会其他形式一样，有着螺旋式上升的规律，只要你原地打转，就开始落后。揭阳诗人雪克的诗歌为何既能让我接受，又能让青年诗人接受，就是因为他能在很短的时间内调整创作轨道，抢占快车道，进入诗歌的高速公路。十几年来，我对诗歌创作很迷惘，不知路在何方，尤其是今年的“梨花体”和诗歌机器，使我更加不敢动笔。凤凰卫视许戈辉主持邀请赵丽华及部分诗人和观众现场对话，大家意见比较统一的是，只要生活需要诗歌，就会有诗人。
　　当然，我和赞生一样，在诗歌的百花园里，只不过是一片不起眼的、稍纵即逝的绿叶，但在生命的轨迹中，我们有着向往阳光和雨露的追求和梦想，只要生活需要诗歌，我们就会吟唱。生活有春天，我们会吟唱，生命有爱情，我们也会吟唱。“爱情同春天一道醒来/下午的阳光照着我/花开的声音打动过什么/我竟然还有如此多期待//当梦在天空燃烧时/时光顿然拧了个结/我只愿继续在等待中熟睡/倾听季节的风和雨//真的无法预见明天/就像梦不能预见醒来/青春不能预见白发//多少年过去了/纵然依旧情深似海/谁会预见/你会沿着我的相思/与春天一起到来”（《爱情同春天一道醒来》）。诗歌是生命的春天，也是生命的爱情，它不会沉寂，即使在生命的萧瑟秋风和冰天雪地。因为，冬天来了，春天还会晚吗？
　　诗歌是生命存在的形式，也是尘世之外的精神支柱。诗歌得以诞生，灵魂得以复活，是诗人心中永藏生命狂想之美。蔡赞生在《于前尘之外》唱道：“于前尘之外/于众神和人群之外/冷月被诗歌温暖/照彻//涉过沙砾涉过思想的根系/在这长不出春天的白屋子里//苦难的籽夜心抽芽拔节之音/为水幸福的男子/为水忧郁的男子/半闭着眼睛彻夜诵念/水般形状的诗经”。无情未必真豪杰，怜子何为不丈夫？“泥做”的男人并非干枯得像泥块，他只不过有着钢铁般的意志，他也有寂寞、痛苦、悲伤，但他不会像女人一样有水汪汪的眼泪，他的感情掩饰在刚强的意志之中，他的内心深处依然需要水的滋润、爱情的浇灌和春天的爱抚。所以，赞生他于前尘之外继续歌唱：
　　如今繁星尚未散尽
　　我也仍未把酒杯一一摔碎
　　天亮之前到我的诗歌中来吧
　　带上你惟美的歌唱
　　绝俏的舞蹈
　　诗歌是神圣的，其神圣在于不需要仙人点化，它是一块顽石，谁都无法把他雕刻成王冠上的宝石，它只铭刻在热爱生活的人的精神里。“青苔渐老却仍/冥顽不化//没有哪一位仙人把你点化成金/没有哪一位工匠使你变成王座”（《顽石》）。为何人们在惊讶什么“分行的说明书”如“梨花体”继而对其“恶搞”，是因为忍受不了这种点石成金的创作。人们心中有生命、有春天，每个人就是一首诗，只是看谁能用诗歌的形式表现出来，不是因为分了行连招聘广告都成了诗。我为什么多年来找不到表现自己诗歌的形式，写不出动人心弦的诗句，就是太在意诗人们对诗歌的评价，以至惶惶不前。而赞生不同，“仿佛”“有一种缘”把他的“信念”“深情留下”：“在这昏暗充满着悲凉的钟声中/我无法看清我将去的方向//手中总是挥动着墨绿的旗子/难怪是树总想长成参天”。诗歌不是逻辑、不是哲学，是不能用科学的办法来划出一条前进方向的，只有“站立起来哦，学会以树的姿态/迎面长啸一声，把天涯背走/把深情留下”（《深情留下》），这样，你就完成了诗的吟唱。
　　诗歌是生命的神，生命的每一刻都是诗，谁能出神入化地表达出来，谁就能完成一首诗歌。赞生在“神”的指引下，写出了自己生命的神话：“不能没有神/不能没有远古的童话/爱在光芒中擦拭/起风了/罪过在每一个黑夜中构思/衍生/一分钟的永恒，不经意间/手指触翻了桌前的香水/我亲迎神的降临/起初的一片冰/而后的水势盈盈”（《一生的神》）。
　　有了生命之神，生活中的一切都能成为诗的希冀。女儿是诗、秋天是诗、石头是诗，母校也成了诗，有了诗，生活就是舞蹈、生活就是音乐、生活就是爱情。
　　由于在诗歌中徘徊，甚至徘徊于诗歌的边缘，因而我已无法来评析诗歌了。我从一个诗歌的读者，成长为爱好者，再成长为诗人，继而降落为诗的发烧友、拥趸、“丝粉”了，近来几乎成了诗歌的观众。赞生嘱我写序，我迟迟不敢动笔（现在改用键盘了，但习惯还是称动笔）。因此我无法像目前绝大多数评论和序言一样，先做98%的赞美，然后提出2%的批评和希望，故只能在欣赏赞生诗歌的时候，继续对照自己的感悟，连2%的不足都看不出来了。我对诗歌已是无奈地迟钝了。这份无奈使赞生少了一个诤友、使读者多了一份惆怅、使我自己增添了一份羞愧。
　　但是，只要生活需要诗歌，我们会继续歌唱。是为序。
　　2006年11月30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