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 |
||
|
小月1 2007-04-08 16:09 收藏:0 回复:5 点击:7521
阳光与明媚，忧郁与哀伤，文子死了，我却活了下来，和那一帮老古董混久了，感觉就像从茅坑里捞出来的死鱼，又酸又臭。我想念文子，想念那些一去不返的纯真年代。 那些花儿，还剩了谁……他们哪去了，他们都老了吗？我们就这样一去，各自奔天涯……那些花儿，忽然间泪流满面，文子，我们就这样各自奔天涯。 文子，聪明的，狡黠的，笨笨的，要命的，他是我小半辈子以来见过的最特别的男生，他活在我荒草丛生的青春里一大段时间，最后竟是这样悄无声息的消失了。文子很老成，这是老友们对蚊子的最高评价，在我看来，只是长相。文子一次和我们视频时，瘦到叫人触目惊心的心疼。他只说了三个字，很绝望。我用很恐怖的口气说，文子，我爱你！蚊子无力地做大笑状，切，我可是被吓大的。我说，看着我眼睛……蚊子说，有血丝……我说，不跟你胡扯。他关掉了视频，许久，他打过电话来，我听到他微微地叹息，说了良久废话，他终于说，我要去看你。这一次，被吓住的是我。文子向来说到做到，我没給他时间把话说完。我去了西藏，算是圆我的一个梦，和文子的。 当初，文子去西藏，我一点都不惊讶，那是他的一个终极的原乡。文子说，他在画里画它，在歌里唱它，大学，毕业，他选择了它，然而当他终于到达时，终极的原乡带給了他终极的终点。他说，连续几个月他画不出一幅他理想的画，唱不出一首曲调完美的歌。我见到他时，他正在一块画板上肆意的涂着，杂乱的颜色一层层的贴上去……我忽然觉得那色彩不是一层层的涂上去而是在一层层的剥落，剥落，最后剥落残褪如老城墙。形销骨立，如文子……文子大吃了一惊，烟从他黑蓬蓬的头发透出来，他整个人像要烧着了般跳起来，正午的阳光从第一个拥抱的缝隙里探头探脑，我看见，迷离的灰尘，一如文子迷离的眼。 我知道文子，聪明但不炫耀，个性却不张扬，他喜欢一个人埋在你不知道的哪里静静的鼓捣些什么玩意儿出来，但是这次，他不把自己从西藏鼓捣出去，估计他就会从此埋在这了。高原上的风没头没脑的扑来撒开西藏吧……我这样说着。他无奈的摇头，说，一定是遗失了某样东西。文子这样说的时候，竟有些苍凉，我看看他的手指，修长而细腻，我心想文子is going crazy。他正在疯狂的路上行走…… 不明白文子的心里在想啥 我只好跟着他在悬得望不到边际地高原边行走，我看见雪在不知名的山顶上闪着它自己地光芒。文子留在了西藏，半个月后他说他在那里做了老师，我吓了一跳，视频里的文子不再苍白，反而有些红光满面。我说，文子你的脸没的救咯……红的像苹果。文子说，他每天平均有三节课都是他的，并且还要自己去打水做饭。我暗笑，文子你就编吧，但当他把手伸到视频前时，我看到了文子细长的手指上有一道道触目惊心的勒痕，再看看文子红红的脸，我信了……那一年文子23是他到西藏的第一年，我想文子一定是彻底疯了。我用委婉得能绕死人的口气说，文子……还是咽下了后半句——回来吧。 文子在他的博客里写道，“每天看到孩子们明亮的眼，我竟有种飘飘然的幸福。很累，但我觉得自己无与伦比的坚强，条件很艰苦，缺氧，语言不通，寒冷，包括不会做饭……”文子，我的文子就这样了吗？我问着他也问着自己。我不想把文子写成援藏教师的典范，那不是他。半年后，文子的第一张专辑面世，封面是拉萨响晴的天空下灿烂得教人想哭的阳光；阳光下，文子张着手以一种翱翔的姿态对着蓝天，专辑的名字就叫鹰，我看着文子，看着他手中的专辑，这小小的东西在他手中竟有别样的光芒。木吉他，带着点流浪的苍凉与感伤，篝火映照下，文子轻轻唱： 那一年我们就这样分别 阳光下蒲公英繁茂地盛开 你说你要拥有你的天堂 不再回望 而你真的就这样地离去 在人海茫茫…… 那是他专辑里的一首《回望》，简单的曲调被他唱得哀婉而深切。文子，不知道是你还是我没的救了？我对着CD里的文子说。我拿枕头蒙住头，但还是哭了出来，为文子，也为自己。 敦煌，甘肃，莫高窟，文子和画，文子说，他看到了飞天，他说他站在它面前时感觉就像被嫦娥抛弃的弈子壮志凌云的到了敦煌。我无可救药的崩溃了，不再理他，不再接他电话，不再跟他视频，拒绝关于他的任文何消息。我上班，吃饭，睡觉，甚至想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我换了号码，我仿佛可以感觉到，远方的文子气若游丝，夜凉如水的秋。有月亮的晚上，我打开窗，不可遏制的泪流满面。我觉得我住在最接近月亮的地方但永远是可望而不可企及。文子就是我的月亮，他給了我一扇朝北的窗，我却看不见星斗。我想，文子用的一定是指北针，不然他为什么总是和我和世界背道而驰？ 文子去了，再也没有回来，圣诞前夜，我接到了从朋友那里传来的消息。文子走了，他知道自己得了癌症，他瞒了我们，却没骗过自己那一年，文子24岁，这一次，我拼命向北，去看我的文子，晚了……文子已经静静化在一个四方的小盒子里，有人递给我一张圣诞卡，上面文子歪歪斜斜的字。“如果有来世，我还会做风筝，但是线一定要在你手里。”我忽然明白我做了怎样愚蠢的一件事，文子始终是文子，是我愚蠢地剪断了他的线，是我弄丢了文子。文子，惊世骇俗的文子，我打开文子的博客，上面有一首著名的诗，我曾经读給他听的： if i had to live my life over again I‘d dare to make more mistakes next time I‘d relex，I would limber up I‘d been sillier than i‘ve been this trip I would take more trips I would perhaps make more actule troubles but i would have fewer imaginary ones You see i‘m one of those people whao live seriously and sanely Hour after hour day after day I‘d have my moments and if i have to do it over again I‘d have more of them，in fact I‘d have try to nothing else just moments one after another If i had to live my life over again I would start barefoot earlier in the spring and stay that way later in the fall I would go to more dances I would ride more merry－go－rounds and…I would pick more daicies… 假如生命可以重来 我一定要犯更多的错误 我会放松下来 做一些热身活动 我要来生比今生更傻 我会四处去旅游 我会更多的接连不断的出去闯祸 而不是自己臆想出来的 我要有更多属于我的美好时光 其实人这一辈子不就是想拥有那样的美好时光吗 如果有来生 我会轻装上阵 赤脚走过早春，光脚一直走到晚秋 我会参加更多的舞会，玩更多的旋转木马 我还会……采摘更多的小野菊…… 忽然明白了文子为什么那样惊世骇俗，他活了今生我们活不到的境界，我是他手中的一朵小野菊，假如，文子，如果能够再来一次……这一次我泪如雨下…… |
||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