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接龙】琉璃锁之九——玉簪一指流翠碧
一切皆有规则
2007-04-25 02:18 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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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飞舞,追逐着飘落,把笑颜凝固在醉卧里,等待着消融。
玻璃壁精致而晶莹窗花后的红润色,是庄敏颜青丝覆盖下的半张脸的熟睡,浅色的光里,细长的睫毛不知疲倦地张扬着。
曾思瀚悄然推门进来,走到藤的躺椅子边,半天,终是忍不住,轻吻下庄敏颜的那细长,拉过一巾棉毯,盖在庄敏颜身上,关了灯,转身离开。
庄敏颜睁开双眼,在黑暗里,闪烁。
毯里慢慢温暖起来,庄敏颜把手捂在腹上,五指来回攒动。
冷意拂面,雪花儿钻得眼里嘴角全是,甚至鼻息里。曾思瀚似乎愿意享受这冰爽而干净的抚摸,在飞舞里打完电话才上车,点燃一纸烟,脚下轻轻地一抬,呼地,那纷飞被车子搅乱,瞬间又默然消失在夜里。
J市的春天迟迟不肯来临,如同有了年纪的女人,总是把冷意写在脸上,很少给人以和颜悦色的暖。
男人们并不觉得冷,他们总是会把这世界弄的大汗淋漓。
曾思瀚热得没有了总监的体面样子,感觉到不断从体内鼓动而来的躁热,领带早已经失去了齐整,眼里也红了一团乱丝。而林翼翔索性了去了外衣,任皮肤的呼吸顺畅一些。
眼见曾思瀚有了醉意,林翼翔扬了扬手中的瓶子,八总,喝了这瓶,歇了吧。
曾思瀚却是不屑道,你这家伙不够意思的紧,瞧不起我,还是舍不得你自己?
八总,说远了吧,这些年,我什么德性,别人不清楚,八总还不了了。林翼翔并没有一丝恼意思,他了解曾思瀚的性子,说完只管喝酒,看着曾思瀚,没了言语。
良久,没有了动静,除了空调的声响,便是嘬酒的咕咕,随着男人的喉动。
翼兄,俺不想干了。曾思瀚说。
对这没来由的话,林翼翔楞眼看着曾思瀚。
为人嫁衣裳,没劲透了。曾思瀚又说。
多年的交往,林翼翔深知曾思瀚的秉性,没有深思熟虑,不会说出,何况还有曾家如山的财富在背,虽然曾思瀚对于其家从不屑于依赖。曾思瀚的智慧头脑,林翼翔并不怀疑,他有着智慧男人的硬意,深藏在俊朗的笑面里。
八总,我向来尊重你的意思,这次依然。林翼翔的语气很淡,如同墙壁之上那桢玲珑的野菊。
看见菊花时,林翼翔也看见了缥缈,蓝鸥的。
这次,还需要你的帮助,呵呵,别和我说没准备。曾思瀚没有醉意了,清醒得很。
不,我不会拒绝你,但你仍然要给我准备,时间上的准备,我得调整一下我的安排。
那是自然。不过这段时间,俺需要你抽出些时间来,不关工作的,陪我放松一下,我突然觉得很累。曾思瀚他把瓶子对着嘴滴了半天,也没有。
不做衣裳,是要累的。再说,你刚回来,宋叔的事,也辛苦得很。林翼翔打开一瓶酒,递过去。
宋叔不再会累了。曾思瀚说完这句,神情颓然。
一夜无话,在去和林翼翔按摩时也没有,弄得那两个按摩女一身热气腾着,不光用力,还有紧张。
放下笔,曾瑞隆在佣人端过的青瓷盆里洗了手,继续端详那未干的墨迹,任由了湿润洇开去,不加理会,只是顺手从手边的盘里拣起一粒青杏含在口里,不急于大咬破,味道着并不浓烈的酸意。
曾瑞隆并无烟瘾,却喜欢玩弄烟斗,尤其喜欢收集黄杨木的,亮闪闪一架子。架下的人,有了龙钟的体态,坐在清爽的藤椅子里,看那“玉簪一指流翠碧,汗青半卷掩晨昏”渐渐乌亮。
吴婉如在门口,轻轻咳嗽一下后,走到曾瑞隆身后,笑说,老爷的字越来越瘦了,远逾婉如,直攀诚悬了。嗯,曾瑞隆低声道,有你这么个女人,我曾瑞隆做人不难,做生意不难,写字却难啊,呵呵。说完回头看吴婉如时,吴婉如只觉得那回首,似乎一幅淡淡的山水黑白相间的动感着,一丝凉意顿时从心底泛起,带着沧桑感,带着酸涩,直冲鼻眼。吴婉如伸手,轻搭曾瑞隆肩上,揉着。
外面的月亮半牙儿,隐藏在纱样的云里,朦胧的眸子一般,深邃。
良久,曾瑞隆放下烟斗,抓着肩上的柔手,拍拍,说道,婉如,明天去看看子豪吧,他走时,我不在家,应该去看看。吴婉如稍顿,又继续揉着。
婉如,你的手很凉,吃药了么?
刚喝过,那药真的很苦。
我要歇着了,你安排一下,明天先去看看子豪,再说别的事。
好,我去安排。
靠海的山角,是个僻静的所在,这儿需要安静,因为都是不语的灵魂。曾瑞隆没有来由的觉得,也许天堂或者地狱真是好地方,归去的人,认识的,不认识的,走后都不见回来,也许年纪大了,怪异的想法很多,明知怪异,但原来若干年建立起来的观念或者想法,在这怪异面前,瞬间就倒塌了,变成一座座废墟,如同这里的墓冢。
宋子豪微笑着,在阳光下,有些许的灿烂。
曾瑞隆看着碑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脸,历历往事在目云烟飘过。宋子豪是个温和的兄弟,充满了沉醉的阴郁,这张清秀脸庞,多是维也纳上空飘零的音乐片段,附着蓝色河水,氤氲不定。
凤凰花鲜艳着,面对阳光。
吴婉如一袭黑衣,和丈夫并立在宋子豪面前,沉默不语,这沉默让人窒息,让人颤栗,曾瑞隆伸手将她揽过来,吴婉如不愿抗拒,也不可抗拒。
海风吹过,潮湿里裹着腥气。吴婉如似乎自言自语,到海边走走,我们看海去。
转首的一刹那,玉簪的碧翠刺目地晃了一下,曾瑞隆并没看见。
曾思瀚举杯,与客人饮酒,酒润在嘴里,等液香弥漫开来,才悄无声息地吞下。
台岛来的客人,夹起一筷绿色,操着蹩脚的国语,这个菜很好吃,我叫它大陆妹。
林翼翔看过那绿色,问,为什么叫大陆妹呢?
满桌人要听台岛人的释义时,曾思瀚的电话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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