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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文 2007-05-23 20:13 收藏:0 回复:2 点击:5192
黄河水湿不透的日记 一 水溢上来了 水溢上来了 断了上山砍柴的小路 淹了老坟上的荒草 草丛中小鸟精巧的巢儿 像小船在水中飘呀飘 小鸟惊慌地追着巢儿凄惨地叫 她叫的什么 移民心里都知道 二 踩着洒满泪滴的小路 颤悠悠来到湖水溢升的村边 波浪拍打新岸 声声击得心寒 小路的那段，已泡入水底 花草在挣扎呼喊 拦不住的思念 仍沿着小路，淌水向前 一直找到我家的门槛 摸一摸，体温未寒 回头来，木然地站在水边 像一棵顷刻干枯的树杆 相处了几百年的老鹳 在生疏的水面哀鸣盘旋 似乎在呼唤我的乳名 象死去的老祖父 喉咙里总是有痰 三 故乡啊 只离开你三年 再来看你 你却怎么 聚成了满满的 一汪思念的泪水 四 故乡已沉进水底 南来北往的路 到这里 都戛然而止 犹如那远亲近邻 伸进水里的手臂 打捞 几百年的情谊 五 南崖，挺着胸膛 让我在上面写诗 可惜，那时候 我刚学会写字 黄河谷的风 把云幕在山峰间拉来拉去 让我在上边写诗 我说不急不急 等我练就最美的文字 如今，故乡头顶着 碧绿的水幕 让我写诗 然而，我的诗太苦，太重 一首首 都沉入深深的水底 六 村子是没有了 村子已成了汪洋一片 自己的庭院已辨不清方位 只能找到自家的坟茔 有的连坟茔也找不到了 那就把纸钱撒向黄河 我们的祖宗是死了的黄河 黄河是我们活着的祖宗 七 我七十岁的老大哥 刚搬迁来 在城边承包了 一畦菜地 第一次出现在菜市场 就闹了一场无奈 一位穿红衣裳的小媳妇 买了他的一把菜 两人发生了争执 把个大清早搅得不明不白 “你只买了这一小把把菜 竟然给了我这么多钱 别看我是山里来的 却不爱这不义之财” “久旱无雨 菜价飞涨 这些菜就该值这么多钱 我没有多给你 我的钱也不是白来的” “天旱无雨 和我没关系 水是我从井里担的 菜是地里长的------ 咱可不能落井下石” 一朵红霞 拥着一团白云 推来让去 围着一圈儿人 来看这失传的希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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