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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娆洛神 2007-09-02 10:39 收藏:0 回复:6 点击:5649
一 苍白的少年 我只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酒肆的老板，洛阳最破落的猫儿胡同左拐角的"颠沛流离"就是我花了三十两银子买下的酒肆。我喜欢酿酒更喜欢观察人，所以,我总有事没事的留意着每个在猫儿胡同进进出出的人，久了也就成了习惯。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猫儿胡同多了一个陌生的白衣少年。.说他是少年因为他很年轻，年轻的可能只有十七八岁，可每当他喝过酒以后，那浮现在脸上的悲哀沧桑的像是七十岁的垂暮老人。 他瘦的仿佛一阵风就能折断似的，松垮的白色丝织长袍有些泛黄，,腰际斜插着一柄看起来像是破铜烂铁的七尺长剑。那一天他歪歪斜斜的走到我的铺子前，哐啷一声把长剑丢在我面前，“老板，我用他来交换酒，给我你们这最烈最浓的酒。” 我微微抬起头，橘色的夕阳下飘洒着蒙蒙的细雨，洛阳的秋来的早了些，朦胧的光晕投射在他苍白的脸上，形成了几道阴郁的影，唇色隐隐暗青，湿漉漉的发丝有些凌乱，但细长的两眼却透着股懒散的味儿，只是隐约的被些云翳笼着，这是个让人觉得惊艳甚至是有故事的男子。隐藏在最不起眼的猫儿胡同的人大多都是有故事的，而我最喜欢的就是喝着自己酿造的美酒听别人的故事。 我笑了笑，,从兜里掏出块干净的帕子小心的擦了擦那把沉重却又钝而无光的破剑递到他面前，“剑对剑客来说不仅仅是武器，更是伙伴甚至是生命。”他抬起慵懒的眼儿凝视着我，秋波潋滟有那么几分妖艳，犀利的目光似刘老头打制出来的锐器。我无害的耸耸肩，若这是实体的话，我想必早已千穿百孔了，须臾，他敛起惊人的眼神，回复到淡淡的慵懒，“我只要酒,越烈越好……” 我转身到了后屋，抱出坛醉生梦死，我知道，他需要的就是这种可以让他一醉解千愁的烈酒。不是我自夸，我酿造的酒远胜于洛阳当地最精致的兰桂坊里的温柔乡，当然也只有大痛，痛到想要麻木的人才会明白醉生梦死的妙处。 我朝他眨了眨眼，二话不说把酒坛子给了他。看似瘦弱的他毫不费力的接过坛子，揭开封口，连杯盏都省了直接在灌。 天空里飘着的是雨，颠沛流离里飘的是浓郁的酒香，猛灌了几口的他脸上酡红，显现了几分生气，“好酒,这酒够味儿，”他打了个酒嗝，醉生梦死的后劲我知道，我曾见过很多彪形汉子倒在桌子底下。 这酒，太冲…… ————————————————————————— 月夜在这里似乎有很多年了，他是被琅环送来的。 那夜，天弥漫着浓厚的雾，像唐门的十大杀手之一的“烟色迷蒙”唐小曼撒下的“情人”。静谧的黑暗中突然传来飒飒的风声，那是有人在屋顶走动的声音。 “秋大侠，”一个很年轻的声音在门口响起，我摸索着烟杆子思索他会不会推开门。“秋大侠，在下楚琅环，有事相求。” 江湖四大宫之一无情宫的柔情公子琅环？虽然淡出江湖多年，可隐匿在洛阳这繁华的帝都，多多少少还是会有些江湖的故事传过来。 门开了，清冷的月下，黑衣黑袍的楚琅环惨白着脸，像是受了极重的内伤，眉轻皱着，似乎在隐忍些什么，他嘴角还挂着没有擦拭干净的血渍，能伤到无情宫的三大公子必然是个在江湖上有名头的，楚琅环目光有些散乱，可还是死死的抱着一个用毯子包裹的人。 年纪大了，忘记的事儿就开始越多了，或许有一天，我会把自己也忘记。我不记得楚琅环那一夜跟我说的话了，只是记得，要保护月夜，因为那条盘踞在他身后的青龙刺身。 猫儿胡同总是有人出现，也有人失踪，从来不会有人过问谁谁去了哪儿，因为在这里，来去都是默认的，一经成了潜规则。 月夜没有记忆，像是初生的婴孩洁白如雪，但他却牢牢记住了自己是月夜。这个孩子有双很干净，丝毫没有杂质的眼，我知道，这不是一双江湖人的眼，他安静的时候像一朵盛开在暗夜的莲，独自芬芳独自妖娆。他买下了拐角的酒肆，在酒肆外斜斜的插了面旗，白底黑字—颠沛流离。起初，小店冷清没什么人来，但到了后来，便络绎不绝了。他酿的酒却美味的让人可以流连忘返，总在不经意间勾挑起隐藏在心底最柔软最深处的隐痛……他总是笑嘻嘻的迎接他的每位酒客，从来不多问什么，所以小小的颠沛流离里总会有形形色色的人出现，而大家从来不做什么交谈，仅仅是一个劲的买醉…… 今天的铺子有些不同，我瞥到了那个看似落魄的白衣少年犀利的目光，这是一个绝顶高手才会有的精光，这种眼神儿让我升起了警戒心，下意识的按住了我怀里的翡翠烟杆，这曾伴我走过了大半戎马生涯的伙伴，心上稍稍踏实一些。直到他喝到第三坛醉生梦死后，我松开了手……习惯了平淡的生活，缅怀以前的英勇是种幸福，自己到底是谁，一切都开始变得不怎么重要了，或许年岁大了就容易胆儿小，做个平实的卖豆腐老人是不错的选择。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他在喝下第三坛醉生梦死后，脸上的酡红艳的像胭脂，没多久便挡不住翻涌的酒劲趴在桌上静静睡去了，我抚着他祥和的脸，笑了。 希望，他会有一个好梦…… 烛火微蓝，窗外金风细雨，冷阶前，一声声，空滴到天明。 这雨何时才能停？雨若丝线，惊乱一池碧波，搅起涟漪层层。 我笑盈盈的执着手中的琉璃盏，杯中琥珀流光，芳香四溢，这是属于我一个人的酒，名字叫做孟婆汤，或者叫它遗忘更适合。冰凉醇厚的液体滑过舌尖与喉管的时候带着温柔的甜蜜，可一到腹中便烈如火焰，烧的让人血气翻腾，当你以为自己会醉的时候，烧灼的感觉早荡然无存，化作一股股酥软的暖意在体内流窜…… 榻上的那个白衣少年睡的很不安，不时发出几声梦呓式的呻吟，我走至塌边，轻轻的拨开遮盖住他脸庞的发丝，突然呆了一呆，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美的男子，白天初见时，只是觉得有几分慵懒的矫情，像一只狡猾的猫儿。烛火明灭下，美若白玉的脸轮廓鲜明，微蹙的剑眉，紧闭的双眸，凉薄的唇，高挺的鼻，怎么看都是翩翩公子，或许是饮了醉生梦死的关系，苍白里带着丝丝醉酒的红晕，暗青的唇似也多了几分生气。 正当我恍惚时，一滴滚烫的液体让我的指尖有被烫伤的感觉，一颗晶莹的泪珠在指尖颤巍巍的晃动着，在烛光下折射出五彩之光。 我又是一呆，或许这一天我呆的次数是我有记忆以来最多的。常言道：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那么究竟是怎样的伤心才会让这样一个温婉如玉的男子流泪？或许，是一段可怜感怀的身世？或许是一段可背可泣的恋爱？到底是什么，只有他一人知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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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签名: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