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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青年 2007-10-08 13:00 收藏:0 回复:4 点击:4193
（散文） 已经许多年没回过乡下了，中秋前，回乡行了一趟。久别乡村，故人相见，原来老的大都走了，原来少年的今已老了，不胜唏嘘；村里青壮年不多，都出城谋生去了，在家的只有妇女、儿童和老人，村寨了无生气，也老了，又是不胜唏嘘；村里的房屋从八十年代以后再也没有新建的了，出外打工的年轻人都有一个理想，在城里打工就要打算在城里扎根，有钱了就在城里购房，再也无暇眷恋村里的旧屋了，那些古老的老屋于是已残破不堪了，那些新建于七十年代的新屋于是也变陈旧开始残破了，又是一番不胜唏嘘…… 现在已村村通公路了，通向我们村寨的有一条新修的大路，可以走手扶拖拉机了，但弯弯曲曲的路，怎么这么多坑坑洼洼的呢？但总算有了路了。我忽然记起山里人盼望通一条路不知盼了几代人了，大概谁也说不清。 在生产队原谷仓，在一大块刷白了的、已斑驳了的外墙上，还保留着写在上面的一首民歌，是七十年代中期一个知青在回城前写下的，写的就是希望从山里往外修通一条大路。但字迹已依稀可辩了。我记起当时我很喜欢那首民歌，我曾在作业簿上抄下了，回来翻找，果然还在。民歌如下： 担石路上 阿妹担石跑在先，后面紧跟着阿哥；阿妹跑得快如飞，阿哥追得气呵呵。 走了一程又一程，过了一坡又一坡，大树底下来休息，放下担子对面坐。 突然阿哥变了脸，质问阿妹讲什么：讲乜担石太辛苦，讲乜设法丢石箩？ 好看泥人最怕水，镀皮白铁最怕磨。忘了毕业回乡时，决心你表得最多！ 阿妹脸色变红纸，连忙叫声好阿哥：你何必要瞪眼睛，我未说完你就火。 全国都在促生产，山区也要跟上啊，发展工作有多少，岂能因为担石拖？ 山里如果修条路，大车拉石快又多，争得时间多开荒，为了祖国多打禾； 山里如果修条路，汽车如风飞腾过，运来电机建电站，灯光辉煌社员乐！ 阿哥听完笑了脸，两手乱把头来摸：原来是我太性急，刚才却把阿妹错。 修条大路好是好，就怕工程太险阻，我们山里人又少，不知能力可不可？ 只要大家鼓把劲，天大难题都能破！立下愚公移山志，力量就能换山河！！ 我呆呆地看着墙上斑驳的字迹，不难想像那时候的农村是生机勃勃的，年轻人都有一颗建设新农村的红心。我知道那时候要翻一个大山去担灰石，来回一趟两个多钟头，是颇辛苦的工作。但那时候担石是为了烧石灰拌牛粪做农肥，是不可少的工作。而现在已有大量的化肥了，已无须这个工作了；时代已经进步了，无须担石了，那一首民歌也许已经没有用了。但我还是记起了那个知青，我问村里的老人，那个知青回过山村来吗？回答说没有。 而不知那个知青现在怎么样了，不知他现在还记挂着他曾经生活过的山村否？ 但我们山里的年轻人现在也到城里去了，也不再记挂自己的山村了…… 我不胜唏嘘地在村寨周围闲荡着。山沟的风很大，秋风总是很萧杀的，但风为什么这样大呢？呼呼的吹着，吹得眼都睁不开来了。以前好像没有见过这样大的风。树被吹得叭叭哗哗的响着，树叶扑簌簌的被吹落下来，飘忽散漫地落在地上，又被风吹起，合着地上的泥末尘埃，在空中纷纷扬扬地飞舞着，飞起，落下，又飞起，又落下，循环不息，一直向着远方吹去……吹去…… （2007-10-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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