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来霞
 
 
三木子  2009-01-14 15:59   收藏:0 回复:2 点击:4526          

   今天去事达干洗店送去需洗衣物的时候,听一女同学说谷来霞死了。
  我惊呆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再三追问你说的是谁?终于,确认谷来霞因患癌症死于前不久大雪的前两天。
  是谷来霞。就是和她男人在岳园小区开电器修理部的谷来霞。
  谷来霞的哥和我是小学、初中同学,小的时候我们都住在叫百间街的宿舍区里,我偶而去找她哥玩儿。我想,应该是那时候我就认识她了。但那时她还小,我们都还小,谁也没有过多的交往。她哥初中毕业去市里上技校,也就彻底断了联系。倒是一段时间我的女儿和她的女儿是同学,有时候吃了饭就去找来一起玩。
  更直接的交往还是在我搬家到岳园小区住之后。她男人姓陈(现在想,这是我早已经知道的),是原来百货大楼电器修理部的工人,辞职后在小区街口处租了间房,开了个电器修理部。感觉这小店的生意很红火。从那里经过总是见到那里忙碌的身影,不大的屋子,被电视机、洗衣机、冰箱堆的满满当当的。
  我偶尔会在小区的门口处见到她。她总是或坐或站,与三五个年龄相仿的女人一起不是在择菜,就是在吃东西,要不就是为一件啥可乐的事笑得前仰后合的。总之是嘻嘻哈哈、一副快乐的样子。有时候会与她打声招呼,匆匆而过。
  一天,我家的电视出了毛病,想找人修理,又不知找谁好,我想起了谷来霞。自己觉得怎么着也是熟人,不至于被骗。找了个三轮出租车,把电视好歹弄到了他们的修理部。自己与谷来霞说了许多怀旧的话,无非是希望的是把自己的电视尽快修理好,价钱尽量合理些。等第二天去取的时候,自己的心里还在不停嘀咕,打着鼓。谷来霞没有在,老陈在忙碌着。说电视已经修好了。我问价钱,说就给五十吧。我这时心才落地。五十块是我的心理可以接受的临界点啦。大概过了十多天,家里的电视又坏了,还是那个毛病。我再次把电视弄到了他们的修理部。谷来霞不在,老陈还是在忙碌着。我言语间带着责备和不满。意思是要少收修理费用。老陈没有说什么,让我把电视机放那里了。等第二天去取时,电视机已经修好了,我装上车,问要多少钱,意外的老陈说不收钱了。
  等我要走的时候,在门口碰到谷来霞,她说,不要钱了,但你得给我治腰疼啊!我问为啥。她说昨天抬你家电视的时候,我腰扭啦!我连连答应着,仓皇出逃了。
  应该说,现在,我的心里有些内疚。她的得病或病情加重是与为我抬电视机有关系吗?它们之间有没有什么必然联系呢?
  今天,她已经死去快一个月了,我刚刚知道。她死的讯息需要通过这样长的时间传达到我。可以想见,我们之间的距离很远啊。但我仍想写点文字,为她。
  时光短暂。已是大半人生。结婚、生儿育女,工作,忙碌奔波,这些是过程,但更多人的时间里倒像是目的或追求的结果。一旦真的放慢脚步,望人生路边的风景,听人生潮涨潮落,或是干脆坐下喘息,躺下休息的时候,我们就都老啦,身体不行了,不中用了。或者说是已是日薄西山,被时间所淘汰,被社会边缘化,无论是生理还是心灵都受到了伤害,有的已经消亡。
  我想,谷来霞就是。我们都将是。我们谁也无法摆脱。
  2009-1-14
  

作者签名:
吾如鱼虾,人间如水,无形之钓者常常有之也。

原创[文.浮生杂记]    查看回帖   回  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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