舟游春天
落花风
2010-04-12 22:25 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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撑一叶舟,欲将学院作桃源。又有哪一处不胜桃源呢?无溪,却有潜心湖,无桃花林,却有各色花木集合成的小树林,比桃花林更能吸引眼球,进到里面,你会时而仰头,时而俯视,只为研究花木品种。四季颜色嫣然。没有山,但有九重善德塔,塔高入云天,登顶即能望沅水茫茫。无良田,却有形状各异,层次分明的小花园。没有渔人,却有青春绽放。无人邀我至家,我却以之为家,身与心,还有亲人都在这里。
原本这里也有池,荷花池,每到盛夏,污泥中伸出的粉色花瓣对着阳光招摇,不管不顾地兀自开放,像一群娇艳的新娘,你挤我,我挤你,互相比拼着美丽的容颜。只是因无人照管,荷叶太密,加之草的繁盛,终于荷的风景成为一纸记忆。取而代之的是干涸、杂草从生的枯池,不过,这倒又是一番景致,没有纷争,消失了比拼,只有宁静在画面上随意地涂抹着。
我是个幸福的渔夫,四季游桃源,无人收我的门票,路之远近我一直都记得。
在这里,春天的花是最美的。红继木当属最主要的观赏植物。主校道两旁,每个花坛主色全是红继木,细细的条状瓣儿簇拥在一起,即使杂着绿色叶儿,亦能让这个春天火红起来,有的甚至连叶儿都是红红的。红继木,分明就是火红的心,在春天里激情地歌唱,一唱就得唱遍整个校园,也唱遍了大江南北。有时,身体擦着花瓣儿行走,恍若行走在天堂。随手摘下几瓣,放在手里揉搓,似乎是在揉搓着一小片织锦,揉搓着从云上不小心掉落的边角料。无怪乎有人唱“如鳞细叶层层紫,若锦新花树树雍”。
教学楼侧面花坛正中生长着几株花树,比人稍高些。叶不密,树不高,因为数量有限,没有红继木的漫天漫野,平日总不起眼。但春风一吹,突然你会发现,原来这是美丽的紫玉兰树。紫玉兰的花苞有点如荷的含苞待放,只是荷在水中,她在地上。荷是粉色、她是深紫。荷是少女,紫玉兰是成熟的美少妇。少女宜淡妆,美少妇则需艳冠枝头。于是在无息无声中,一夜开放,性感而妖艳的面容突然就醉了行人。花瓣儿中心的嫩白分明是她纯洁的心。用自己的能力绽放美丽,不被红尘染。她将心对着天空,花瓣向上生长,这样,枝上就如同挂满了小酒杯,我真想用这酒杯盛满杜康,一喝即能解忧。
对着紫玉兰的另一侧,有几株常青灌木,被工人修剪成圆形的伞盖。起初一直以为那就是平常的常青木。后来做了个有心人,才在一个春天的午后,猛然觉醒。原来在常见的繁密的绿叶间,躲着一个个小女孩。个个身着淡黄衣裙。不知道她是从汉时关中来?还是饱饮了秦时的明月?或者她惯看了“霓裳羽衣舞”?那就那样轻轻柔柔地躲在风景背后斜睨我们,也许她是在和我们“捉猫猫”吧?不用心看,还真得忽视。从绿叶的簇拥间,小心地摘了一朵,放在鼻子底下,一阵的香甜随风飘进了心肺。深吸一口,那香甜总似吃了一次鲜花大餐之感,在鼻间,在心间挥之不去,不腻不浊。恍如躲在水泥间听一曲“高山流水”。这污浊的人间竟有如此的香气,甘之如饴。我想弄清楚她的名字,我想认识这顽皮而又脱俗的小孩儿。网上一番搜索,原来她叫“含笑”。宋李纲有一篇《含笑花赋》:“南方花木之美者,莫若含笑。”她没有如火般的激情,没有艳绝冠盖的硕大的花朵,却被南方爱花之人称之为“花冠”,也被爱美的女人制成香水魅惑男人。所以清新最当醉人,无需酒。她一开花,就含笑意。是笑人间的污秽?还是笑人世悲欢?是笑弄权之人的卑鄙权术?还是笑无知之人的自以为是?
眼见含笑,我也想笑。
樱花在春季是不得不说、不得不写的花。围墙内外,樱花相和。花树高大,花朵茂密,如一张张卷曲的皱褶的纸。女孩摘下可附情诗赠与情人,浪漫可心。古代美人赠管炜,今人赠樱,意义相同。只是今人又有谁思想起这份浪漫?宁愿赠之金利来领带、吉利剃须刀,而忘了一份物质之外的情怀。人们总是爱用大片大片的樱花装点城市,但愿还能用樱花之纯净高贵来装点心灵。
今年的春天,迎春花树还在,我却没有见到迎春花的影踪。我怀念那朵朵的小黄花,只有她的开放才能让我知觉春天已到。桃源里,是你也醉得忘了报春吧?
一朵朵花就是一颗颗心,生长在学院里,沾染着文化的气息,我想该比街边汽车尾气里挣扎的生命多一份雅致的清香吧?
撑一叶舟,游过了春,我还要游夏、游秋、游冬。等待我归来!
2010.4.7
原创[文.在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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