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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木子 2013-12-25 10:55 收藏:0 回复:1 点击:3865
一、看妻子的睡眠 此时的妻与另外三人并排睡去 三个人鼾声大作 只妻无声 突然 我十分恐怖 我相信 此时的妻 已经死去 妻的一部分已经死去 正像端坐的我 的一部分正在死去 午夜 三十年前如花似玉的妻 正在从我面前走过 走向死亡 今天 这夜晚的寂静 是可以 用手触摸 用心倾听的 死与我的距离很近 就在眼前 妻的死 在无意中让我窥到了 于是 我端坐妻的床前 让自己成为 献给妻的一束花 开放 成为一只点燃的灯火 让自己成为一只唢呐 一只她亡灵前被吹响的唢呐 二、理发或妻子的手术 我躺在理发店的那把理发椅上 让女理发师拿一把手术刀 为我刮脸 刀刃在我的面部颈部游走 虽然疼痛 不见伤口 剃除的是我多余的毛发和 妻子颈部的肿物 没有伤痕 没有伤口的伤很大很深 没有疼痛 不疼痛的是灵魂的彻痛 三、不再完整的妻子 我知道 从手术室出来 妻 已经不再完整 那个躺在床上充满伤痕的人 那个身体缠满医用胶布绷带的人 已经不再是我完整的妻了 她只是过去的妻的一部分 那缺少的部分被医生当做肿物切除了 那部分被切除的妻子 已经离我而去 有时 面对黑暗中熟睡的陌生的妻子 如同自己的灵魂已经被切除 一部分一部分地被切除 我知道 从此 我只是一个灵魂不再完整的男人 2013.12.16.于肿瘤医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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