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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操赋诗（小说）
　　——历史人物小说系列之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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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建安十三年的长江，在月光下蜿蜒如银蛇。曹操扶着铁槊立在楼船甲板上，江风卷起他绛紫披风，露出内里玄甲上未拭净的血迹。白日里刚斩了蔡瑁张允，槊尖还凝着暗红。
　　"丞相，酒温好了。"程昱捧着青铜爵趋前，眼角余光扫过船头悬挂的首级。那些荆州降将的头发还在夜风里飘荡，像一团团散开的墨迹。
　　曹操接过酒爵仰头饮尽，琥珀色的液体顺着胡须滴落甲板。他忽然放声大笑，震得桅杆上的乌鸦扑棱棱飞起。左手执槊往江心一指："诸君可见此槊？当年破黄巾、讨董卓，此槊饮血何止万千！"铁槊在月光下泛起幽蓝，剑穗上串着的七颗明珠随动作相击，发出碎玉般的清响。
　　荀攸正要接话，却见曹操踉跄两步，槊尖在地上划出火星。"拿笔来！"他赤红的眼睛扫过席间噤若寒蝉的谋士们，"今日当为诸君赋诗！"
　　侍从慌忙捧来青玉砚。曹操以槊代笔，在船帆上龙飞凤舞。墨汁混着江风飞溅，斑斑点点落在谋士们的素袍上。当写到"周公吐哺，天下归心"时，他突然顿住，槊尖悬在半空抖如悬针。
　　"丞相？"程昱的声音发颤。他看见曹操后颈渗出冷汗，在月光下亮晶晶的。
　　铁槊"当啷"坠地。曹操转身时，眼中醉意已化作寒芒："方才诗中可有犯忌之语？"程昱还未来得及回答，东南风骤起，送来江对岸隐约的擂鼓声。一片白帆掠过水面，哨兵高呼着截获了黄盖的密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