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步行思录(续)
 
 
散步  2004-04-07 07:55   收藏:3 回复:8 点击:7362          

   (三十)重读《在深深的海上哭》
  
  难回首,看时光如风
   此刻,我重读这篇短文,在歌曲淡淡的忧伤里。时间的无情,在于无可挽回,无论如何的沉痛,她都将决绝而去,甚至不肯回眸一望。
  此时的枯坐,如陷在云里,我也想说,已经走过的人是多么的孤单。我所要祝福的和将赐福于我的人都走了,他们不知去向。
  我再次被时间的唤醒,陷落与深沉的悲凉之中。
  今天,我问:我是不是很悲观?回答的人说是
  过了今天,我是否依然要问:在我漫步和捡拾的岁月里如何回到内心?我又该为谁而哭呢?
  这篇短文从网上摘下来,我遗忘了作者的姓名,现在,我真得很想和她或者他喝一杯酒,被困在经历中的人期待一个微笑相互支撑。
  
  (三十一)良性烦躁
  
  有点兴奋,通宵未眠。
  和张主任交流了很多次关于项目组管理的问题,这次又有新的观点冒出来,很有启发。也许这是一个契机,从此切入我理想的生活模式。设计了小半辈子别人的方案,今天忽然找到一个奇点,可以改变自己生活方式的方案入口,我可要好好想想。
  奇点是一种奇妙的东西,当恒星燃烧,走向末路,在自己的质量的作用下走向崩塌,蜕变为黑洞,缩减成奇点,然后用无限的能量爆发,形成另一个宇宙。正如这一段走过的路。
  一直想买一个天文望远镜,架在阳台上看星星飞速的远去,倾听宇宙膨胀的声音,但是污染如兰州这样的城市,不知道视线能不能延伸到大气层之外,所以延期。我终究是要买的,在一个空气清新天宇清澈的地方,我要架起来好好看看外面那个世界。
  在床上躺了一个多月了,平静的过着,这次的交流却让我忽然有些急躁,期盼脚伤早点好起来,我有很多事情要去做。
  
  (三十二)聊电话
  
  我聊电话的时候不仅才华横溢而且厚颜无耻,这个样子,我已经习惯了,因为功过相抵,也能心理平衡。如果我有心理或者生理的障碍,要想做到这一点就很不容易,现在能够做到,一个派生的结论就是本人目前还算正常,这一点又足够欣慰。欣慰之余,还有些乐趣可言,比如说中午在朦胧中回味两个人相互谦虚地语言,就觉得饶有兴味,一下子醒了。点上一根纸烟,自己傻乐,想起来她认真的说:我冷淡,我也很认真地说:我不行,忽然觉得两个人既无聊到极点,又厚颜的无以复加,而这种无聊的对话之外,仿佛又有一种琢磨不透的温暖氛围可以依靠,我乐的更傻。年轻人把隐藏作为一种保护方式,长大一点之后,就会觉得隐藏很累,因而改为裸露。诸葛亮开始玩的计谋都有点眼花缭乱,所以他很累,后来他玩空城计,说明这老小子长大了。还有另一个见证,诸葛亮开始一心想整死曹孟德,后来放了七次孟获,也说明他老了。人老了,就不愿意争强好胜,没了仇恨的心情,也不愿意吹牛说自己能一夜梅开七度。
  人的生长过程有可能是一种疲惫的过程,从被人折磨,到折磨人,再到自虐,最后连折磨自己也没了兴趣。现在,我无事可做,想点无聊的事情,然后折磨文字。王二说这叫幽闭型文学,有忧怨,没愤怒,有绝望,无仇恨。将死的人都是这般思考。这里我做点辩解:我不赞同自己将死的观点,即使将死我自己也不会知道,所以无从赞同,这是其一。其二,我暂时也不能反驳幽闭的观点,我得承认,我的文字中含有很多幽闭的成分,我是个实事求是的人。最后,我想展望一下,让王二对我有点信心,我觉得幽闭是通向开放的一个过程,虽然是个空头支票,总比没有好。
  的确,现在心情平静,欲望少点,波澜少点,但不等于没有波澜。比如有人说,把文章贴到网上,一定是想给人看的,我就想自己也是这样的,不给人看贴出来有病。我承认还想让紫荆看到我的东西,我也知道她时时的会过来检视,不忍心让她失望。这些文字至少能传达一种信息,就是我还活着。
  这样写又有些幽闭,但我不觉得可耻,幽闭是避免不了的,只有慢慢消化,就像我这骨伤,如果开始就强行下地,肯定疼得满头大汗,整天在床上养着,两个月过去,已经能够蹒跚行走了,这很不错。
  
  今天传来信息,说一夜没睡,早上还写了2000字,我回复说,怀疑自己给了她灵感,真他妈的吃亏。其实我的感觉何尝不是她或者他们给的呢。
  
  (三十三)看电视
  
  我看电视看出了乐子,有一部神奇的武侠戏,片头上声明本剧纯属虚构,差点喷茶,电视剧的制作者显然低估了观众的智商,生怕观众相信人能横空里飞来飞去,拳打脚踢可以出来烟火的效果,因此事先声明,说,你们乐一乐就算了,谁要相信谁是傻比。
  这个导演虽然自恋,还算有良心的。这是和另一类戏的导演相比,这另一类戏,角色的名字国人耳熟能详,发生的事情也已有定论,具体的细节有典籍支持,可从电视剧里演出来,人是真人,事是真事,可怎么看怎么奇怪,事情演绎的过程完全不同于我对历史的了解,令人不服。这一类戏,以清宫戏发病,逐渐向整个的中华历史剧传染蔓延。
  我不是个古板的人,也不认死理,虽然觉得真假的事情是大事情,不能含糊,也知道人要变着花样找乐子才能过的快乐。对半真半假的历史剧,也不是那么厌恶,这类题材和人物能吸引我的兴趣,对情节也抱着无所谓的态度,如果不是看到那个自恋导演的画蛇添足,也许还不会发些议论。我想这些不伦不类的历史剧也应该挂上纯属虚构的牌子吧,毕竟大部分老百姓十从这个媒体窗口了解历史的,随意的演绎,会掩盖历史的本来面目,到头来,忠奸难辨,好坏不分,坑害了老百姓的历史认识,让拼了性命落个万古流芳的人寒心,让绞尽脑汁逃脱百世骂名的人得意,这算是什么媒体?商业化的炒作不好多做评价,大家都要吃饭,但是加个虚构的说明并不难,这应该也是文化人的历史责任感和社会责任感。
  如果倒退十年我还年轻,也想到了这一层,肯定会骂一声,这帮孙子,一边意淫历史,一边愚弄观众,丧天良了。现在则平和一些,随便说说算了。
  
  (三十四)音乐
  
  我忽然相信音乐是奇妙的东西,有些音乐可以代人吐尽心声。融于奇特的声线之中的感觉如微醺,在摇晃,心甘情愿的被放逐。
  我收到过很多关于音乐的馈赠,静静送过莫扎特和柴科夫斯基,蝴蝶送的则是摇滚,煞煞的是中国古典名曲,各种不同的风格,其实我都没有认真地听过,我由此判断自己是对音乐没有多少知觉的。
  比如说我曾经看到静静在安魂曲的调子里如痴如醉,泪会不知觉的挂在腮边,我想调侃几句,又忍住了。她对我说,你要安静的听,用心去听。尝试着这样做过,一个人的夜里听安魂曲,武断地让自己恐惧起来,没有她所描述的境界可言。她是学音乐的,能弹不错的钢琴,或许音乐已经像蛋白质一样成为构筑她躯体的一个部分,而对于我,乡俚小调还是交响乐,都是一样的声响。在干枯的灵魂里,没有音乐生存的地方。那一阵子,静静的心理极其浮躁,这一点我在冷眼旁观中异常明了,看着她在安魂曲中落泪,我虽然有一些心疼,但还是有调侃的念头,至于能忍住,不过是为人的软弱,我知道自己不同情她,能安慰她灵魂的是音乐,不是我。后来,有几次她酗酒之后给我电话,我能听到背景里的音乐声,那时候我想音乐不过是骗人堕落的东西。
  蝴蝶送我的摇滚我几乎没有听过,我对一些轻摇滚还有承受的兴趣,对纯粹发泄的金属干太重的音乐,根本不愿意靠近,但我记得她帮我把光盘归类整理,整整齐齐的摆放,她是个敢爱敢恨的女孩子,这个细微的动作显现出她温柔的一面,以至于后来我会忽然想起来最初交往的时候,她攀着我的胳膊亲切的叫“哥”,像亲妹妹一样的自然,在形之上我一直把她当做妹妹看待,并为此负疚,哥哥的责任是保护妹妹,不是让她受伤。
  而煞煞送的古典音乐中有一支阮演奏的曲子,听的时候夜很深,那首曲子婉转凄凉,悲情色彩浓重,沉浸在其中反倒激起心的坚韧,这仅仅是对我而言,我想如果自己的性格柔弱一些,也可能会坠入无限的忧伤。那一天我给紫荆写了一篇叫做回答的文章,期待用时认的强烈感情和热忱促成一些事情,现在回翻,那篇文章写的别不很好,过于晦涩,这也许和阮的音色有直接的关联。
  我还听到过一些空灵悠远的藏歌,神秘玄奥的佛教音乐,一些激情澎湃的合唱,当然还有流行音乐。感触各不相同,在这里分析,这些感受的差别,使人已经完全抛却了道德原则和审美原则,只是在形而上漂流,被自然感触的波浪推着起起伏伏的颠簸。今天,从音乐中感触美,我还不能够。于是我总是在猜想静静为什么会被莫扎特打动,因为年轻心中强烈的渴望,因为对音乐的敏感,还是因为其他我所不能想象的事情?
  这就足够奇妙,那些人被音乐托着,在某一个音节上忽然就落下泪来,我为什么不能。这些天,我在夜深的时候看电视,很留意的听片头和片尾的曲子,忽然之间心灵有些颤动,会联想到剧中的人物以及他们的命运,接着会想到自己人生的感动和忧伤。直觉这是一种良性变化的指征,有些东西要复苏了。
  
  (三十五)冥想
  
  我闭上眼睛想:我的太阳穴鼓鼓的,里面真气激荡,满面红光,如果睁开眼睛就会射出电一样的光芒,我是个内家高手,神光内敛蓄势待发的那种,虽然这不是最高境界,我就是那种。金大侠描述的最高境界或者痴痴傻傻,或者扫地的老和尚完全被人忽视,但我想他们都经过我现在这个阶段,至少精神上是。实际的情况是我有点累,张开嘴就能打出哈欠来,还不住的叹气。叹气对我来说都成了一种习惯了。
  昨天晚上休息的情况一般,快到一点的时候,我给打桥牌的小姑娘说我们该睡觉了,她笑笑说好,然后互相说晚安好梦,关机睡觉。早上六点的样子被电视吵醒,迷迷糊糊的在床上赖着,直到闹钟刺耳。这是休息的情况,五个小时的睡眠应该是足够的,可是作了梦。梦里的情况并不怎么愉快,大致是前妻使小性子,站在极其危险的水边失足落水,我下去救了她,自己却上不来也沉不下去,她看着干着急,一个岸上一个水里束手无策,偏偏又落下雨来,水在一点点的涨,我脚底下的河泥滑不溜秋,借不上劲,接着怕使不好劲力反倒滑得更深,干脆不敢动弹分毫,尴尬极了。后来电视响了。打车上班的路上忽然发现定西路东口多了红灯,问的哥,的哥说早都有了,我才想起自己已经有2个多月基本于世无涉了。
  抽烟,喝茶,看书,闭目养神,想项目部筹建的方案,一声一声的叹气,这是工作的内容。说道叹气,前面提到过是习惯而已,和所想所思毫无关系,这个毛病,从生理上解释是我抽很多的烟,肺的功能不好,坐得久了要深深呼吸一下然后吐出来,否则有些气闷,应该算作正常。有个小女孩语聊的时候提醒过我,我如是说。她说还是不要叹的好,听着心疼。这是个有趣的事情,我想我叹气一定极具戏剧效果,让人浮想联翩,乃至于心疼。
  以上的叙述又有些幽怨的成分,这样的文风看来短期内无法改变了。或许说幽怨有点严重,生活工作中毕竟有很多色度不明亮的东西,这样的东西,如何用强烈色彩的词语描述呢?这里有一个灰度的问题。有一次俊俊给我一个关于分形和混浊学问的网址,看了之后我很感兴趣,对于灰度的问题,我开始尝试用分形的思维方式去研究,就是说,如果考察灰度的尺度标准过大,那么有可能从红外区到紫外区的光谱就模糊一片,分不清赤橙黄绿蓝靛紫,而过小呢,这个光谱就会具有无限的宽度,随便投射一个目光,都让人晕头转向。这样比喻的意义就在于如何分辨阅人遇事过程中的各种问题,并给与相应的判断,该幽怨的幽怨,该豁达的豁达。
  这些胡思乱想,都是项目部的事情闹的,项目部的筹建,头绪很多,业务、财务、人事这些方面的事情,都很少涉足,真感到难了,跳出了技术的圈子,我忽然成了白痴,有很多想法,去不能归整成一个完整的方案。这还不足够幽怨吗?一个人幽怨的时候,难免有些怪念头,有些糊涂想法。难是难,也不会过分担心。以我对结果的判断,一切都会有说法,譬如做技术工作,我有过很多次这样的经验,熬了很多夜一无所获,坐在马桶上看杂文选刊的时候,新奇的想法出现了,并如大江大河,奔涌不息。
  
  (三十六)关于哲学
  
  看书看的没有食欲,怎么能这样,有两个想法在打架,一个说,那些问题很遥远,思考没有意义;一个说即使遥远也不可不想,至少要做自己的哲学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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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我们说到人这个词语的时候,更多的是在说自己的个体,同样的道理,说到世界观,莫如直接导入人生观的概念,我认为,至少现在认为应该这样去理解。有一些直觉说明一切的生存活动都与两个词语有关:“虚无”和“实用”。
  认识的进展将人类一步一步的引入虚空,在这一点上,科学比哲学和宗教施加了更多的影响。科学这个词语本身隐含着决定论的观点,因此,科学的进展必然导致两种截然不同的认识方向,乐观或者悲观。曾经,仅仅能够说曾经了,科学关于物质世界的探索使得人类更有信心,十九世纪以前的科学探索中揭示的各种有关自然的规律性说明了这一点,以至于那个时代科学能以一种强者的姿态胁迫哲学甚至是宗教与他同行。然而那毕竟是过去的乐观主义了,甚至有人尖刻的批评为“肤浅的乐观主义”。而今天,完全的陷入悲观中来,也同样来源于科学的引导,20世纪以后的科学提出了第一个词:“虚无”,并且毫不犹豫的坦陈悲观论调。
  想到这些,恐惧随之而来。你来看看,在我饱经辩证唯物论浸淫的眼睛里,物质是什么了。是波的轨迹吗?是能量的结晶吗?是念两句咒语使身体变小就能自由穿梭于其中的结构吗?也许是什么都不重要,最终都会湮灭在一片辐射的冷辉里,那是这个世界最后的坟茔,既没有地狱恐怖,也没有天堂的美好,只是一道淡淡地弧光照耀死一般的宁静。或许现在,我们就可以祈祷,愿熵做一个来回摇荡的钟摆吧,让宇宙中偶然性的气泡得以重生。
  经典理论中的“实在”的概念消逝了,量子理论的眼睛里看到概率,而相对论的眼睛里只有关系,这些都是非实在的概念,剩余的只有虚无。如此般的追溯下去,存在成为形式的背影,客观规律归结为主观规律,人类数千年堆积的科学和哲学大厦,存在于虚无之上,这些经验的碎片,是漂浮在浩瀚宇宙之中的落叶,被人们以不同的姿态偶然采撷,如获至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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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科学,哲学,宗教,是三条纠缠的线索,引导人类的文明历程,对于个人的成长历史,也同样重要。无论过去还是现在抑或是将来的研究探索,是在试图寻找一种完美的模型,用以分析界定三个方面的作用范围、相互联系以及发展趋势,这是困难的,因为我们知道,自身的一致性是检验正确模型理论决定性的一票,在人类甚至于某个人身上形成科学经验,哲学理念和宗教意识的完美统一几乎是一种无法实现的理想。宗教意识带有一定的盲目性,人们总是先信奉再验证;哲学浓重的唯理意味,存在着无法证明自身的缺陷,无论多么严密的逻辑失去观测结果的支持都显得苍白无力,缺乏说服力;而科学的球体,当她的体积增大的时候,与未知的接触面积也更大,这就是说,我们所知愈多,困惑也愈多,这叫我们如何是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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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哲学问题的思考,对于我的意义,可以归结为几点:
  人生经验的碎片如满城风絮,迷离人眼,蛊惑人心,在未经省察之前,如一幅超现实主义的平面作品,在混乱的布局中隐含玄机,启发探索的心理却导致迷惘.这不是我喜欢的心灵状态.或许有一条线索,能把这些碎片串联起来,在时空上显得有序,让复杂的人生画面更加简洁.
  从小接受的辩证法和唯物主义的哲学教育,渐渐进入一次否定的过程,总觉得那些基于国家需要灌输的哲学观念对其本源都有了异化的成分,这样下去,纯粹的精神追求将会在不知觉中被愚弄甚至利用,我仅仅是期望用自己的心灵穿透眼前有限的世界,并不为谁而生活. 笛卡尔的二元论把心灵和物质截然加以区分,而随着我对科学进步和社会演进的认识,不再认为这些东西可以绝对化的。直觉说以前所接触的唯物主义观念,在一定程度上欺骗了我,他们藏匿了关键的内容,只是把外表包装的如此华丽。
  科学的方法逐步在人文领域中广泛采用,现在我们不仅仅是对自然,采用观测、归纳、演绎、实验的方法进行研究,在哲学、社会学、经济学甚至是心理学等等范畴都有不同程度的引入,科学方法越来越接近人的心灵。
  我历来反对把科学神秘化的做法,相信凭借自己的智慧虽然不能解决论证专业性很强的科学问题,至少对已有的科学结论是能够判断的,对于每一个人都是这样,随波逐流的接受世俗的安置,也许让生活道路平坦,但肯定是心灵的泥潭。在科学,特别是应用科学上是如此,我早上使用经典力学,晚上使用相对论,无可奈何的采用实用主义的方式,如果这种观念扩散到人文领域,心灵完整的结构遭到破坏,我便活脱脱得成了一个意识形态的投机者,一个哲学的小人。
  纵深的思考会带来困惑,这一点是明确的。现在我首先建立这样的一种前提,所有关于哲学的思考,都将以个人心性作为基准坐标,那么对这个世界的认识,只是我个人的认识,谁也别来跟我争论。而思考的目的在于将认识世界的结论运用于个人生命的运作,那么无论是什么样的道路,都是完美的。在无数条必然的道路之中,我只能选择一条,而这种选择是偶然性的,承认偶然性的存在,会使自己更轻松一些。
  我把现在这个阶段定位于一个科学项目的观测阶段。这些思想的碎片被记录下来,忽略人物与情节,着重事件和结果,以免对久而久之,有可能对文字形成依赖。这样也是一个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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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科学总是以实用的方式被人类引用,并与哲学和宗教在精神世界交相辉映,
  
  (三十七)断章
  
  每次想到结构,都会有些惆怅。质量和力,是作为原子的精神实在,或许,本质是一种,力仅仅作为质量的辐射而存在,只有质量给原子以精神支撑,而现在,作为刚性的基础,坍塌了。原子觉得自己虚弱无比,有些东西虚无缥缈,构成原子的质量,这种感觉牛顿不能体会,虽然这不能对他的伟大有丝毫影响。在原子世界里,每个个体都是孤岛,他们以各种键力相互作用,这种力量古板而脆弱,以至于原子除了注重自己的质量无事可做,从源头上讲,质量是唯一的本钱。
  
  眼镜王蛇体型硕大但并不丑陋,比起颊窝类毒蛇,我至少喜欢她的美丽,虽然我怕蛇。当她在丛林里滑行,时而穿越小溪或者清澈的水洼,优雅的绕过枯枝和岩石,柔软的从狭缝中穿出,我不禁为她的魔力而倾倒。在她到来之前,这里有过短暂的骚动,动物们避而远之,然后她登场,如威严而妩媚的女王,行走在空旷的舞台,她只是有些孤僻,不喜欢被打扰。我们可能永远见不到她像一条发情期的铜头雌蛇一样等待喧闹的决斗出来结果,然后在胜利者的腹下婉转承欢,她注定要在不经意间遭遇一次短暂的爱情,以便从容离别之后,铭记终生。
  
  张楚有一首叫做姐姐的歌,总让想起来小时候,还想起来姐姐给我织过一件墨绿色的毛衣。当然,这些事情和歌曲所唱全无关联,只是我作为男人,曾经有所反抗,也曾经很疲倦,还想有所保护。海子也有过一首诗,他说:“姐姐, 今夜我在德令哈 这是雨水中一座荒凉的城”,他还说:“姐姐, 今夜我不关心人类, 我只想你”,姐姐这个词语,是成年人能够依恋的母性象征,因为他们不再好意思从情感上继续依恋母亲。
  
  好了,姐,临走的时候不想赘述,我只想说,我和这个世界有些隔阂。
  
  (三十八)读后感
  
  我用了半天的时间看完海岩的《深牢大狱》。一般来说,畅销书是以情节取胜的,不需要对文字太过琢磨,一目十行显然正常。小说的题材依然是警匪+爱情,噱头是三角+性格冲突,情节发展依然是大起大落,和前几部没什么区别。
  我只是感叹,刘川这个人,他招谁惹谁啦?
  警察这个概念,被我的思维整齐的切成两块,一块是理想中的警察形象,他们是铁面无私的捕头,是精明智慧的侦探,是维护公益铲除邪恶的六扇门高手,是一身正气舍生忘死的职业楷模,从小军人和警察这两个职业,在我心里有崇高的地位,也许和那个时代有关。另一块是现实中的警察,虽然换了好几身衣服,白的蓝的绿的黑的全都穿过来了,在我的心里并没显两样,依然是乡村道路上歪戴帽子斜挎枪设卡子的黑狗子形象,这个意象是小时候连环画看到的,狐假虎威、恃强凌弱的狗腿子就是这个样子。
  对现实警察的坏印象,可能是因为中学时候和同学被联防队员铐过,我还记得我被铐在暖气管上,站不直身子,而刘二给砸了背铐,更是难受,那时候我们十五六岁,大晚上不想回家,在马路上抽烟踢石头,联防队员从天而降,把我们提溜进去,砸了铐子之后去在隔壁喝酒。后来我知道,联防队员还不能算警察,他们是警察的狗腿子。扯求远了。
  刘川是个不讨厌的警察,他的性格有点像建军,柔柔软软的,却也能陪你喝陪你玩通宵陪你拼命,
  靠,兰州的风邪了,建军打电话叫吃饭,到这里
  
  (三十九)记忆零乱
  
  这两天我总在想黄岩群这个姑娘,这种想念和平素所称的那种想念不同,可能叫做思想更加妥帖一些。
    黄岩群在黄昏的时候说:晚上我们一起住吧,后来又变了两回主意,我没有掺杂意见,只是由着她变来变去。单身女人在旅途中的心理,掺杂着恐惧和新鲜刺激,并且极度敏感,如果我过于积极显然会起到不好的效果,至少会被人疑为急于渔色,若面露难色,假意做作,她会觉得尴尬。
   那时候,我是个独在旅途的男人,语言风趣幽默,处事也显得富有经验,机智沉着,很容易引起女人们的注意,我感到黄岩群用混合着好感好奇和忧虑的心思在接近我,她坐在我的邻座,说我好累,靠着你睡会儿可以吗,我用微笑答应,车子颠簸中人很容易进入混沌迷糊的状态,在这样的状态里,她把手放进我的掌中。让我觉得这是个缺乏安全感的孩子,离家的经验并不多。
   有些孩子问过,你写的是真的吗,我会故作高深的说点别的,比如说提起沙尘暴和一些相关的文学作品的诠释,他们就糊涂起来,如果是在网上,我看不到他们的表情,但我确信他们是迷茫的。我只是不想说的太过清楚,在现实世界和虚拟世界中游移有很强的诱惑力————虽然没有什么意义————可我还是喜欢这么做。说这些人是孩子,有点用词不当,他们大多都超过二十五周岁,是现实世界的一种创造力,糊里糊涂的创造力量。
   很多时候,性格对内心来说,是一道屏障,看起来既必不可少又显得多余,这样说的意思是它保护着内心又阻碍内心的扩张。我属于天蝎座,天蝎座的性格描述常常被我如此利用,又常常因此不快,比如和一个网友说到天蝎的自由和极端,就会有一点不自在。在平素的感知之中,极端没有什么不好,然而,是有些隐忧的。深埋于一种性格之中,是我欣赏的生活方式,能够在天蝎的性格里获取自由,即使纠缠痛苦也显得张力十足。如若浮在表面就另当别论。
   当在极端的路上越走越深,始终无法沉浸于其中,就是说语言在重复渴望极端的欲望,行动也在做各种极端的尝试,然而,内心仍然会存在隐藏的深度恐惧。从来都不麻木,不冷漠,自然没有冷峻激发出来的背面的热情,不能拥有蜥蜴一样闪着冷光的眼神,就一定不坚定。无可奈何的漂浮在表面的极端之上的时候,总会滋生不成熟的恐惧,就像青春期的时候。  实际上,黄岩群是在最后一刻拿定主意的,住店的时候,我们还是分开登记了房间,然后我去波密城中四处游荡,天色黑下来的时候,回去睡觉。她在外面敲门,提着行李。进来之后,一句话不说就去打开水了。我觉得很好,很久没有女人帮我洗脚了,我点着烟低头看她,伸手可触及她的发辫,但我没有动,也没有说话。
   波密县城设置在川藏公路穿越的札木镇上,当地的人们都是这样称呼,假如要去县城,当地人会说到札木去,而不说去波密,只有外来者使用标准地图的名称,当然,这样会泄露了外来者的身份,是旅人们不愿意的,任何一个旅途中的人都希望保持同环境之间的距离和神秘感,被别人一眼看穿是尴尬的事情..
   帕隆藏布由东向西而去,正好沿着札木的边缘,江水平平,却能够发出一种轰隆隆的声响,好像是从上游远方的雪山中传来,而上游永远有云雾缭绕似的,即使在阳光极好的时候,闪亮银白的雪峰之下依然隐藏云霾内部的秘密.这样的景色,在西藏的群山之中几乎随处可见.而帕隆藏布呢,他平缓的在扎木的桥身下从容而过,向下游徜徉去,会在通麦附近和西边来的易贡藏布汇合,一起奔向母亲般的雅鲁藏布江.仅仅从青藏高原的水系分布上,你就能够感受,这是多么奇妙的地方,这种天生的奇妙会感染生长或者经过的每一个人.至少,被笼罩在云烟化散而成的水汽之下,会让人变得湿润起来.
   傍晚或者清晨,札木被埋藏在深深的雾气里,雾气的背后是高耸的雪山,这凭晴朗时的印象可以想象出来,而在浓雾之中,会忽然觉得他们一古脑全部消失了,一眼望不到街道的尽头,也会觉得这市镇漂浮着,恍若仙境中的城市,但没有明媚的感觉,这时候,明明的知道这里依山傍水,山水忽然都不确实,不清晰,让你不得不说雾中的札木是仙境里暧昧的城.
   清晨我离开客栈,徘徊在帕隆藏布江畔的云雾里,直到江面渐渐开朗,能看到对面山坡绰绰约约的白色民居,我给黄岩群打通了电话。我离开的时候,她慵倦的身形在床上自由的伸展,仿佛要挣脱什么,又仿佛要抓住什么。我点了根烟,在她的旁边坐着。空气混杂着烟味和女人特有的体味,当我把眼神移向这个陌生的女人,终于忍不住伸手把她的一捋头发拂向耳后,此时觉得腰间有些感觉,而移开目光就看到窗帘外面的天色已经白的发亮了。
   若容我想象,一个女人,在陌生男人的臂弯里如此熟睡,她必是很劳累了。抑或是那男人如彼之迅速的入睡完全出乎了意料,竟有些手足无措,继而防备之心顿去。若容我想象,在无人知晓的云霾之城,女人和男人有一样的温情想往,那女人没有言语,打来一壶开水,在白色的搪瓷脚盆里和冷水混合,试好了温度,说,烫脚吧。这情形倘若发生在大城市的酒店里,女人会换上丝质的睡衣,去盥洗室放好洗澡水。比较而言,前者更加温情。若容我想象,女人费力的搬动男人的身体呈舒服的睡姿之后,在陌生而温情的臂弯里遐想入眠。
   第二天,车子沿着行进的公路,有很长的一段是在帕隆藏布的峡谷里,公路在半山上蜿蜒,一侧就是几十米深的峭壁。这样的路况,要一直延伸到色齐拉山脚下的鲁朗去。鲁朗是优美的高山林场,有着处女一样清新优雅的景观。出札木不久,林木就很茂盛了,隔江望去,对面有原生态的森林,间或是平缓的坡地,放牧牛羊,松杉木的栅栏围成圈栏,菊黄的油菜花一小块一小块的点缀着。时而有雨,容易想起江南来。这里不是江南。
   江南。同样雨洗风刷的风景里,紫荆在灿烂的开放着,遍地可见。
  
   摘录:村上春树《海边的卡夫卡》
   某种情况下,命运这东西类似不断改变前进方向的局部沙尘暴。你变换脚步力图避开它,不料沙尘暴就像配合你似的同样变换脚步。你再次变换脚步,沙尘暴也变换脚步--如此无数次周而复始,恰如黎明前同死神一起跳的不吉利的舞。这是因为,沙尘暴不是来自远处什么地方的两不相关的什么。就是说,那家伙是你本身,是你本身中的什么。所以你能做的,不乎乖乖地径直跨入那沙尘暴之中,紧紧捂住眼睛和耳朵以免沙尘进入,一步一步从中穿过。那面大概没有太阳,没有月亮,没有方向,有时甚至没有时间,唯有碎骨一样细细白白的沙尘在高空盘旋---就想象那样的沙尘暴。
   当然,实际上你会从中穿过,穿过猛烈的沙尘暴,穿过形而上的、象征性的沙尘暴。但是,它既是形而上的、象征性的同时又将如千万把剃须刀锋利地割裂你的血肉之躯。不知有多少人曾在那里流血,你本身也会流血。温暖的鲜红的血。你将双手接血。那既是你的血,又是别人的血。
   而沙尘暴偃旗息鼓之时,你恐怕还不能完全明白自己是如何从中穿过而得以逃生的,甚至它是否已经远去你大概都无从判断。不过有一点是清楚的:从沙尘暴中逃出的你已不再是跨入沙尘暴时的你。是的,这就是所谓沙尘暴的含义。
  
   年龄代表不了自己的内心,仿佛一个树一样,白桦还是云杉,与年轮的多少几乎是无关的,几十年前的一粒种子决定了一切,以及种子落下时期的气候和水土。推而广之,年龄什么也代表不了,代表不了成熟,代表不了阅历,年龄只是把生命的其他特征平面的延伸过来,甚至不作任何改变,或许,那一刻就决定了,我只能是这样的。我宁愿这样想,把现在的样子推给生命之前,那时候连生命都没有,又有什么责任呢。
   有时候,又会有其他的想法,比如说找到黄岩群,重新再走一边,穿过怒江大桥,经过八宿,札木,一起到鲁朗附近的山上去。在海拔4000米的地方相遇,一起走到气压较大的低海拔地区,再慢慢地爬上来,在山上,会坐在一段坍塌的老树上休息一会儿,那时候,告诉她有关的一切。
   如果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你就不得不相信还有童话的世界,纵然穿越千里也很难碰到一只兔子了,也并不代表更深的山里没有雪豹。是吗?应该是吧
   孤独是怎么回事,总是说不清楚的。与这个词相对应的另一个概念叫做朋友,时常地会发生变化,也从另一个角度佐证了这件事情。反面的概念时时的变化,就没有办法确定反面的反面到底是怎么回事情,尽管我很努力的想知道确定的结果,最后总是因为说不清楚而不了了之。久而久之,建立了这样一种印象,孤独好像并不是一个人的事情,这虽然和字面的意思有些冲突,但里面隐约包含着一些东西,让我不得不这么想。
   我还想到久远前的一个梦境,无边的麦田,无边无际延伸的渗人的碧绿,天上黑压压的积雨云,远方垂直向上的烟雾,我总是气喘吁吁的追逐向那烟雾,在无际的原野上,这原野不荒芜,我努力追逐,跑不出去,抑或根本没想过要跑去原野外边,好像有些留恋,虽然留恋还是觉得噩梦一样,充满自虐式快感的噩梦。
   这样零乱的思绪,我根本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四十)快乐者言
  
  古今林下之人,知林下之乐,必先使性情惫赖,无所取,无所求,然后其中别有洞天,
  俞弁在逸老堂诗话的序中这样说:“读经史百家,忽然有悟,朗诵一过,如对宾客谈论,而无迎送之劳,一乐也。展玩法书名帖,追想古人笔法,如与客弈棋临局,而无机心之劳,二乐也。焚香看画,一目千里,云树蔼然,卧游山水,而无跋涉双足之劳,三乐也。以此三乐,日复一日,盖不知老之将至,何必饫膏粱,乘轻肥,华居鼎食,然後为快哉?”
  
  (四十一)被诋毁的塞万提斯的遗产
  昆德拉在《被诋毁的塞万提斯的遗产》一文中大约说到了这样的一些问题,以下是我个人的理解:
  一、当科学的进步使人们越来越深入,越来越细微的了解到专业学科的秘密,也便越来越看不见整个世界和他自己,这仿佛是视觉现象的一次试验一样。因此当方向性超强的力量(技术的、政治的、历史的)逐渐的排挤了人本身,这个世界仿佛脱离了人的感受而独立存在——唯我独尊的独立方式——此时个体的存在有什么价值?
  二、这个世界的奠基者不仅仅有笛卡尔,还有塞万提斯,这就是说,在科学和哲学之外,艺术仿佛私生子一样顽强的努力生存——当然这是我个人的理解。如同科学和哲学一样,艺术(或者仅仅是小说而言)从另一个角度也试图发现更多的世界本质,这个角度或许更加注重内心的影响,而不是世界。
  三、所有一切发生的前提是——正如尼采所言——上帝死了。所有问题都没有权威的答案之后,便全成了疑问,即使回答之后也不只对错。从这个方向去看,道德观念失去了存在价值,取代其地位的是一个又一个无法判定的疑团,人们必须在克服了先觉判断之后去试图理解,理解是个体和世界和谐共存唯一的方式,因此小说表现出存在的价值来,它错综复杂,无论是情节还是人物,回避了事先判定的指向,若非如此,小说即被改造为哲学。
  四、从小说的处境上来看,似乎是一贯的保持着私生子的心态,想象的方式并不能达到无限的灵魂所至之处,每个时代的小说家们并立起来是一幅私生子的群像,心态不同,看待自己和世界的角度也各不相同,他们也是如此,有的试图深入被局限起来,有的试图看到全视图而无法深刻,但有一点是相同的——都被“认识的激情”抓住了。或许某一位有所片面,作为整体而言,小说中的世界既全面又深入。这样的观点,是出于一个小说家对自己事业的钟爱。
  五、很多次使用的悖论这个词汇,其含义非同往常。小说的发展与世界平行,其揭示的悖论正在现实中被演绎,演绎的方式也与时代同步,它用这样的譬喻说明:在荷马和托尔斯泰那里的战争意义被归结于海伦和俄罗斯,而在哈谢克那里则无从归结,只是迷茫的打仗。这样的主题在今天更加的广泛,早已经超越了战争话题。比如现在我来发问:您的生活呢?其终结意义何在。小说,作为平行的历史,本身也为相互对立的真理所折磨,因而,以悖论的形式存在,是理所应当的。或许是和谐的唯一方式。
  六、我撒泡尿再写
  七、小说家们的工作,是在寻找“只有小说才能发现的东西”,因为哲学和科学已经被人们自身糟蹋的不成样子了,这里的罪魁祸首是集体意志——更尖锐的可以说是政治。我所处的这个时代,与昆德拉所述的时代对比,有过之而无不及。这时候小说可能更加狂躁、抑郁、偏执、激烈、痛苦,然而这样才是真的小说,我的意思是说只要能够远离虚伪和谄媚,各种方式都是正确的。
  八、基于第七点的理解,任何现代前卫的艺术方式,都没有权利宣布小说的死亡,他们和小说一样,都是塞万提斯的梦境。或者这样说,小说在一遍一遍的死亡而重生中进步着。
  九、无论如何,小说的生命与人类的生命相互联结,用四个召唤:游戏的召唤、梦的召唤、思想的召唤、时间的召唤来总结人类的生命企望精辟无比,这也是小说存在的根基所在,小说定会坚持下去,假如人们仍然被这些东西所召唤。即使有时候它会适当远离,可以用昆德拉的一部小说名字进行理解:它一定《生活在别处》。
  十、总结性的发言都是有鼓舞的意味,昆德拉铺摆了世界上各种令人沮丧的缩减方式之后,仍然提示出小说的精神所在,复杂性和持续性。我个人愿意接受这样的安慰。有一天,我会觉得自己在一步步的丧失信仰和价值观念,是因为我对他们看得更清楚,在塞万提斯的遗产面前,我发誓,不去做任何的诋毁。
  
  (四十二)印象派
  
  阳光很好,已经持续了好几天,这在兰州的冬季是不寻常的事情。有些反光,他戴着遮阳帽,红色的adidas遮阳帽,长长的帽檐总可以挡住来自斜上方强光。因为是独自一个人,就没什么奇怪的。很多奇异的生活方式,诸如夏天在房子里裸露,冬天反穿睡衣,到能给生活增添一些联想,想着想着莫名的微笑。这正如一些梦境,奇异的梦境有时候也会引发莫名微笑,在回忆的时候。
  通常,梦境里的元素会很快的被忘记,除非想刻意的记住。沉睡中醒来,不要匆匆而起,如果并不着急的话,想想那些场景,古怪怪诞张扬的场景,是有些暗示的,他会这样觉得。玄机往往隐藏在怪诞之中,还有张扬,仿佛达利的胡子。
  张扬,这个词语的含义是把隐秘的不适合让众人知道的事情宣扬出去,作为一个名词来理解,则带有些疯狂的意味,这种疯狂是他所喜爱的,便如对达利的喜爱一样。两撇张扬的小胡子含有多少隐喻呢?或许很多,或许没有,有什么隐秘可言呢。他的确希望有朝一日能张狂的说一句希望整个世界都了解他,但是这样的念头总是被淹没在继之而来的沮丧情绪中,是啊,让这个世界有什么意义呢?隐秘的事情,是政治,私生活以及商业机密之类的统称,至少在这个时代是的,这样的事情,对他来说,仅仅是私生活而已,范围如此狭窄。
  一个人的私生活是难以启齿的,即使面对自己也难以启齿,他这样想,因为那是肮脏的,对,是肮脏的。私生活成了肮脏的代名词,因此,当确认自己清醒的时候,他总是避免去想,实际上就是逃避,勇敢无意义的状态下,逃避的态度并不是罪不可恕。这些构成了日常生活中最频繁的思想元素,逃避和继续犯错之前的犹豫,有时候,还是有点想,甚至是渴望把逃避的东西摆开来看一看,在梦境可以满足,不过是换了一种方式,奇异怪诞,处处饱含着暗示。
  他晚上睡得不踏实,会做很多梦,在午夜的街头露宿,一双鞋子整齐的摆在脚下的那一块地面上,然后并没有休息,而是游荡,看到街对面的午夜情侣蹒跚而过,就判断一定是喝多了,看到消防栓滋滋的漏水,会去关掉,给夜行的外乡人指路,和一样游荡着的老人攀谈等等。
  醒来的时候,他觉得有些失落,这一切梦中的景象与推测并不相同。十几年前,总是重复着一些别的景象,动荡颠簸的车厢内,激流或者孤单的在山中,远处山上发红的月亮,这些渐渐都没有了,这就是说,他不再恐惧。而现在,他总是认为自己的梦境中应该有一些裸露的性的场面,甚至是乱交或者更加淫秽的内容,但是失望了。
  梦里只是一些平常的景象,仿佛预示着人已苍老,只能做些普通的事情,激情的年代已走远,即使在梦里,也难以逾越疲惫的屏障。
  
  那个人的日记是印象派的,他毕竟不是达利,不会狂想。在莫奈或者高更得笔下,也有些模糊的内容,留下想象的空间。但那空间与他所需要的相去甚远,以至于感到不够过瘾。
  晚上,紫儿给我东风破的歌词,下载之后,听得自己有些伤感。怀旧的,黑白片的味道总是这样。
  
  (四十三)与生活擦肩
  
  北京大学的潘文石教授是生命科学学院的博士生导师,曾因保护大熊猫富有盛名,从八十年代中期开始,他在秦岭山区进行大熊猫的研究,十几年后,又在广西崇左研究白头叶猴,今天已经是近七十岁的老人了,依然坚守在山野之中。看完电视里的一段介绍,我上网着了很多他的资料,收集到更到的信息,知道潘教授所领悟的更为深刻的人生价值早已超出科学研究之外,一腔敬佩真如滔滔江水了。
  戴维.卢里因的女儿露茜十九岁的时候参加了一个年轻人的团体,他们离开城市,去乡村体验返祖的生活方式,做一些更贴近生活的事情,制陶、种植或者加工皮料,团体解散之后,露茜留了下来,穿着花布衫,赤脚烤面包,像个十足的乡下女人,谁能想到她是教授的女儿,受过良好的教育呢。
  我在云南的时候,拜访过叫“人子”的社团的四个成员,他们在束河古镇租下一个院落,要在那里生活至少三年。我走进他们的家的时候,两个女子在弹琴唱歌,男的则在制作化粪池。我帮他和泥,他没拒绝,说有你帮忙真好,我还在担心沙石和水泥的搭配比例呢。一会儿,大家停下来聊天,男的夸我,说你还挺在行的,我说我在建筑工地当过监工,看熟了,自己动手还是第一次。一个女人说,楼上有我们制作的干花,另一个说我们自己作词作曲的歌子你想听吗。
  露茜的父亲因为一些麻烦,要去露茜的农场中住一段时间,之后发生了很多事情,首先是和女儿的沟通出现了问题,后来不得不和不喜欢的打交道,做不愿做的事情,再后来简直就是一团糟,农场被抢劫,女儿被黑人强奸等等。这些事情我暂时不想做什么评论。
  潘教授从研究大熊猫和白头叶猴入手,意识到对物种的保护首先要改善物种的生存环境,而在这个环境中同样为生存挣扎的人类,其地位则有些尴尬,帮助这些人们摆脱贫困比保护物种更有意义。
  人子是台湾一个大学老师发起的社团,吸收有相同志向的年轻人加入,以类似于家庭的方式分布在各地,靠自己的能力生活,更多的时间是在帮助周围的人们。我去的那天下午,正巧有农户求助,帮他们打油菜籽,坐在小凳子上用长长的木棒敲打收下来晒干的油菜植株,直到豆荚一样的果实被打成蝉翼般的透明,黑色的油菜籽在地面铺起厚厚的一层。我还尝试了使用连枷。
  与各种各样的生活擦肩而过仿佛是我的职业,与真实的、虚构的、遥远的、亲近的生活方式平行一段时间分开,间或有一点点交叉,但马上越走越远。以我的能力,在有生之年,换一种生活的环境或许还有些希望,至少能去闭塞的山里教几个学生吧,这是瞬间的念头,还是开始这样想了,我还不能确定。
  
  (四十四)神话
  
  古希腊的神话源头,是以一个神系家族的内部纠葛开始的。以后的演化脉络,也循着亲人之间的互相仇恨,倒是和人的世界极其相似。这也难怪,神话是人创造的,自然纠缠人的感受,也因此,我喜欢那些袒露着人性善恶的神。
  卡俄斯不仅是创世之前的混沌,而且是现实的宇宙。
  从神话的角度讲,卡俄斯在创世之后悄然隐遁,将一切的未来都交予了子孙们。成为了诸神之中最神秘也最超脱的神祗。这正是它的可爱之处。它与耶和华不同,后者创世纪之后驻留了下来,要做我们的主,卡俄斯则选择被遗忘。我总是怀疑它走了吗?事实上后世的一切争斗都在它的空空大腹中进行,因此我想,有时候它会微微睁开着双眼,看到子孙们相互倾轧残杀,心里掠过一丝悲凉,便又闭上了。
  卡俄斯最有激情的一刻便是创世,它没有任何原因的生下了大地女神该亚,爱神厄洛斯,生下了黑暗和黑夜女神俄瑞博斯和尼克斯,便觉得索然无味,悄然隐遁。原本空空的世界上,从此不复平静,因此我想,卡俄斯在那一瞬间已然后悔。
  大地女神该亚,是世界实际上的始祖,她继续着卡俄斯的工作,创造山川河流,海洋星辰,这一切与其他文化中的创始者无异,然而,当她生下自己的丈夫乌拉诺斯开始,就显出了与其他文化的不同,在希腊人的眼中,人类是神的后裔,而不是玩物或者奴隶,仅就这一点,便足以让我们欣慰。
  该亚和乌拉诺斯缔造了十二提坦神,其中克罗诺斯和瑞亚成为神界的祖,而伊阿帕托斯是普罗米修斯的祖,便是人的始祖。
  神界的秩序从反叛开始渐渐产生,乌拉诺斯无缘由的仇视自己的孩子们,在该亚的怂恿下,克罗诺斯杀死了父亲,而父亲在临死之前也留下了可怕的预言,说克罗诺斯也会丧生自己的儿子之手。世界的起始便在相互仇恨和诅咒里产生,这种仇恨和诅咒遗传后世,不知道能不能称人类的自私和残忍为原恨。
  宙斯是克罗诺斯的儿子,是克罗诺斯吞噬子女的残忍之下唯一的逃脱者,当他长大以后,因为开始复仇,经过若干场大战之后,废黜了父亲,和兄弟波塞冬以及哈得斯建立了神界新的秩序.在新的秩序之中,残暴专横的宙斯要开始对人类的愚弄了.这一切,或许和伊阿帕托斯当初对克罗诺斯的支持有关.
  至此为止,尚未找到爱的痕迹,而后面的故事却开始演绎了.
  
  
  (四十五)错电话
  
  手机一声响动,是短信来了,他拿过来翻看。
  “猪,起床了!”是网上的妹妹
  把手机掖枕头底下,摆好了睡觉的姿势,准备香甜的第二觉。手机在枕头底下唱歌“我依然是你的情人~~~”这次是来电。
  “喂,是党先生吗”
  “别叫先生,我们说同志”他语气严肃
  “哦,党同志吗?”
  “恩,给党的话你就给我说吧”
  “我们公司……操!傻逼你有病啊”对面惊觉上当,气愤地挂了电话,手机里传来嘟嘟的声音,一阵狂笑,睡意全无。
  
  (四十六)嘶声如斯
  
  已经辞世的网络大侠朱海军曾经这样说:"彻底自由的网络世界最能表现人的素质。你可以随心所欲地发表观点,但是,你一定要注意自己的风度和修养。"现在看来,他有些片面了,过分重视论战的风度和修养,淡化了对网络"彻底自由"的怀疑了.事实上根本没有彻底自由的地方,从有了人类,文明的发展不过是强权艺术的完美过程.
  追溯到70年前,鲁迅说,“苟有阻碍这前途者”,“全都踏倒他”,鲁迅是我们共同尊崇的,所以被割喉也在情理之中.这是一场秀才和兵的冲突,根本没有风度和修养好谈.
  但须明确割喉和失声不是一类的事情,这挣扎的嘶声只为证明是勇者还是懦夫.或许,在这网络上,将很长时间看不到西湖评论,看不到新语丝,看不到莽昆仑,但我相信总会有看到的一天.
  
  (四十七)杂感
  
  相对于专门的学问,我还是喜欢去做个杂家,只管广泛的摄取,不必细细的消化,不必刻苦钻研,因而不会累.这基于一个个人的认识:人世间最艰深的道理,对于自己往往是无大用的,即使去了解也不过是为了媚俗,多一些茶余饭后的谈资而已.譬如最近源于国际数学家大会的召开,就有人对我做了一场弦理论的讲座,并且对量子力学和广义相对论稍做回顾,听得我在瞠目结舌之余,轻摇汗襟,心里又是惭愧又是懊恼,简直想要去发愤读书了.
  古语说:四十不学艺,这个年纪我还不到,况且,在现代是提倡活到老学到老的.每次碰到这样尴尬的事情,我总会有一阵子沮丧,想要重新建设工整的生活环境,又无法抑制颓废和悲伤.当此时,就仿佛看到老江湖说:"我们这些人都怎么了?!"
  其实完全不必这样的,无论物质的基本组成单元是什么,我们生活在11维还是12维的空间,和我个人的生活有屁相干,我不是研究物理学的,干那些事情的爱因斯坦死了,还会有尼尔斯.玻尔,我们只是籍着这个话题打发时光而已.有人给我做讲座,应该是我的幸事,如果抛却了争强好胜的心,则完全是一件好事.
  这一段时间,网上依然有很多辩论的话题,有人在谈霍金,有人在谈陈寅恪,他们都很认真的写着辨着,有理有据有文采有观点的文章多如牛毛,我却没了激情,也许这是一个生理上的低潮区吧.
  
  (四十八)随感
  
  在一本书的扉页上,写着这样的一句话:“人类理性认识的历史是一场灿烂辉煌的伟大悲剧。”然而,在序言里,又有了这样的诠释:“人生是短暂的,但却充满智慧,宇宙浩淼无垠,但人的智慧却可以理解它的奥秘.人只有通过智慧才能试图去认识宇宙这个永恒之谜,才能使内心变的平静,人生变的充实”。
  现在,在感受这些思想的时候,我首先感受到了一种暗示,我们必须以悲剧为美,欣赏悲剧,并且走进悲剧,以涅槃的心态接受一切由于理性思索带来的纷扰,才有可能在心灵的世界上获得重生。我知道这有多难,以经验为依据的心中的贪嗔痴念在这个俗世上坚如磐石,不可动摇,安静,平稳和常在的境界似乎是永远不能到来了。
  于是我首先感到了自己的虚弱,或者说我隐隐的感到人类是虚弱的,那个独立于人类世界的宇宙包罗万象,以他自己的方式演绎着沧海桑田,对那些规律毫不关心.而我们在艰难的探索之中,思索本身也是一种难以跨越的障碍.或许我们需要去借助一种力量吧.
  我曾经去尝试着感受那些伟大的科学家的心灵,期望知道他们靠什么来获得力量,获得心灵的平静和安详,他们承受着巨大的困的压力,最终能够有所建树,这是我敬佩的.那么力量的源泉是什么呢?最近的这几年里,我也遇到了生活中最大的困扰,也许那些伟大的心灵能透过时空传递给我启迪睿智的信息.
  现在,就有一个人这样说了:“我们必得承认有一个上帝,他是无限的、永恒的、无所不在、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他是万物的创造者,最聪明,最公正,最善良,最神圣。”
  聪明的,我该不该相信他?
  
  (四十九)中间状态
  
  其实,我们并不颓废,我们生活的有滋有味。
  偶尔,在这样的夜里,会想到好多事情,忽而振奋,忽而消沉,把握不了心情的沉浮。
  但是,这又有什么关系?这样的夜晚,我们不需要把握任何东西,任漫游的思想牵引着去吧,我们需要这样的放松,振奋是宣泄,消沉也是宣泄,过了今夜,不知道还有没有宣泄的时间和心情。
  我经常是这样,心情不好不坏,情绪不高不低,想问题不深也不浅,会议不清晰也不模糊,对自己不满意也不挑剔,对现实不抱奢望也不很在意,我把这种状态叫做中间状态,在这里有一种平静,带着忧伤的灰色的平静。无论如何,我需要平静,即使是暂时的。
  我喜欢中间状态,即是是暂时的
  
  (五十)寒流之后
  
  这一次气候的寒流,让我躺在床上与关节的疼痛对峙了很久。年轻的时候四处奔波,不懂保养,落下了这病根,每到变天的时候,会钻心的痛一阵子。这几年,逐渐的稳定下来,能有机会归避寒暑,母亲找了偏方,做了护膝,时时的叮咛嘱咐,也就再没有发作过,如果不是这场寒流,我还以为自己的关节炎早已经好了呢。
  躺在床上,闭上眼睛,一边用沉默和疾病对抗,一边想着这些天来发生的事情。
  对于病痛,有这样的感受,疼痛使人痛苦,却也伴随着快感,因此潜意识里有似拒还迎的态度,那丝丝入骨的痛楚之后掩藏着一种更加刺激的渴望,一种被病痛撕心裂肺的欲望,一种灰飞烟灭升腾而起的绝望。而对于人生的挫折,今夜终于不胜其烦,有这样的想法,如果注定是伤痛,就让他伤得更深吧,我不在乎。
  虽然我知道,在这篇文章里,平凡的和不平凡最后都化为文字,没有什么不同,那些刻意被夸大的,往往成了挫折,而快乐,总是如边角的注释,一目扫过,再不回头。但是我仍然觉得不甘心。一阵一阵的悲痛噎得我喘不过气来。这一切是因为,叶子走了。
  那一天,在夜半的时候独酌,不为自己的生活。以前从来没有过喝闷酒的习惯,而这一美德却止于一个人的懦弱!
  喝完一杯酒,我诅咒生活,这残酷的,不近人情的,肮脏反复的,这无奈的和这要勇敢承受的,面对一个人的不幸,连写文章都要含糊其词,这虚伪的,这脆弱的,这怯懦和卑微的,这让心灵蒙尘让尊严蒙羞的生活。但是,无论我们如何的诅咒之后,我还是要让她回忆,要逼迫她去回忆!要记起来,那曾经爱过的英雄的赞歌,现在我不要背诵“剽悍的西风啊, 你是暮秋的呼吸, 因你无形的存在, 枯叶四处逃窜, 如同魔鬼见到了巫师, 纷纷躲避”; 不要背诵“向昏沉的大地吹奏! 哦, 风啊, 如果冬天来了, 春天还会远吗?”;我只要她“像欢快的云雀,从天堂或天堂附近,毫不吝惜地倾倒如同行云流水一般的心灵的曲调”。
  但她还是走了,背井离乡,孑然一身,不知道过得好不好,不知道会不会回来,在这里,我只是想说,叶子啊,记忆中之创痛,如痼疾沉疴,见不的起风落雨的天气。这一次文章的结尾,我还是要这样说:“如果你能看到我的文字,请你以任何方式给我平安的信息吧。” 希望下一次再有寒流的天气,我对抗的仅仅是病痛,而不是你的不辞而别。
  
  (五十一)无题
  
  很久以来,我想说一些话,却一直无法开始,有些时候我甚至认为,杂乱的生活已经洪水般将我的思想湮没了,再无语言的必要的了.而现在,我所作的事情,使自己也感到有一些悲壮,那就是我要在这个阳光灿烂的早上开始做拯救灵魂的最后一次挣扎,如果失败的话,我唯有离开.
  首先来抛开回忆,摈弃追溯的方式,甚至从一开始就放下道德、责任,离开厚重的大地,用飞翔的方式俯视一次自己,然后一点一点的把镜头拉近,越来越仔细的熟悉这个完全陌生的自己在忙碌些什么。这些是一切的事实,不带有丝毫的感情倾向的客观存在,是没有一点点遮掩的裸体生活,就这样展现在阳光下,无论多么的尴尬和耻辱,思考必须从这里开始。
  
  (五十二)治版宽严
  
  这两天看电视,有枢臣与康熙爷奏对,谈治天下之宽严,谓天家之宽严非比百姓家,大处应宽而严,意在防微杜渐,统领世风,小处应严而宽,旨于仁施教化,安抚民心。治天下如此,治版也应是一个道理吧,黄帖黑帖违法的帖子,纵然再不起眼,也应该一追到底,严厉打击,保住社会主义文化阵地的清誉,文抄字窃,杂言絮语,不妨从宽,能留得且留,不得已而删,也给人家一段温语软言,求得个太平无事。版块求的无非是一个兴旺发达,做版主的不懂中庸,凡事意气,如果不是版主做不长久,那么这个版子就不长久了。
  
  (五十三)关于酒
  
  午夜梦回,中宵酒醒,叹卅年羁旅,五载驿居,终成夫妻反目,骨肉分离,重就月小酌,其时夜凉如水。前途迷雾紧锁,惘惘然无所寄托,来路寒风苦雨,凄惨惨不忍回顾,孑然一身于江湖,白驹倏忽过中年。再饮,借虚幻筑海市,醉里黄梁梦美,再饮,托无奈于网络,斛中犹有欢歌,对空枕忽还一笑,以襟拭泪,饮尽残杯。睡去。呓语轻喃:“酒,使孤独发出声响”
  
  (五十四)幸福时刻
  
  大约有十年的时间了,或许更长一些,习惯了在夜深的时候读书,不知道是不是一个坏毛病。当周围被厚厚的黑暗笼罩起来,找不到第二盏橘黄的灯光,心从喧嚣的白昼中挣脱出来,渐渐归于平静。
  在这个时候读书,最好是温馨秀丽的散文,可以是谢婉莹,也可以是三毛,在宁静的气氛中感受温暖的黑暗,是惬意的;读钱钟书、林语堂也未尝不可,正好在趣味横生的交流里梳理心情,感悟人生;但千万不能是鲁迅、李敖,那会使这样的夜晚复杂起来。如果是欣赏诗歌,远的不妨看看徐志摩,近的我比较喜欢舒婷,舶来的对于我来说则非泰戈尔不行了。
  仅仅读书是不行的,此时一定要有相互配合的音乐,比较舒缓的钢琴曲子或是SAX会使黑暗散发出醉人的芳香;如过喜欢流行音乐,我建议您听姜育恒、童安格;如果您选择的乐曲能够用淡淡的忧伤给这黑暗镶嵌一个轮廓,现在,您就可以打开一听啤酒静静的享受了。
  遗憾的是,这种心情是不能与人分享的,如果有人,抑或是最近的亲人、最相知的朋友,都会变的不完美。人间有很多美好的感情,你可以爱人,可以爱自然,可以爱一种思想,在很多的时候,这些感情之间是冲突的,在相同的时间空间里出现,会使你尴尬,所以,感觉最美的往往是最单纯、最简单的东西。
  此时此刻,最简单的生活就是只有一个人,伴有一盏洒着圣洁黄色光辉的灯。
  
  (五十五)深夜里的白桦林
  
  白桦林这首歌,不知道有多少人有印象,一段关于战争和爱情的痛苦回忆,一支坚贞不渝的颂歌,一篇荡漾着百断柔肠的人生轻波的抑扬文字.
  这是我的朋友睡熊最爱听的的曲子,在这样百无聊赖的深夜里,点燃一支香烟,两个百无聊赖的人沉默着,悠扬的曲子响起来,仿佛洁白的鸽子在阴霾的天空里飞起来,静静的白桦林枕着柔软的积雪在轻轻的诉说着那一段故事.
  时光会淡漠了记忆吗?一个承诺会给一个女人贯穿生命始终的错觉,是我不能理解的,那迷失的人儿再也不会回来,但是谁又能让她相信呢,迷失的究竟是谁呢.
  这只是战争摧毁的千万个爱情故事中最普通的一个,在和平年代里体味起来,竟会诱发如此多的遐想,会有淡淡的哀愁爬上心头,会有惆怅和叹息.这是悲剧的力量吧,让两个中年男人在一个略带寒意的春夜里沉默不语,反复聆听,轻轻吟唱.
  沉迷于和平时代的欢情男女们阿,迷失得到底是谁呢?
  
  (五十六)思考是徒劳的
  
  对于性的描写,米勒,劳伦斯等名家比卫慧棉棉有过之而无不及,我想,他们既然可以通过性的描写给真挚的情爱和美唱一首颂歌,卫慧和绵绵通过性的描写给浮躁的情绪找一些宣泄也未尝不可.
  性,在什么时候成了肮脏邋遢的名词,无从考证,也许在最初的时候,人类意识到文明的到来,便不得不接受文明的过敏反应,把所有和欲望有关的心理都放置到灰色的背景之前了.与其说性和其他的欲望导致了道德的沦丧,不如说道德本身隐含着一种促使自己走向反面的潜质.那么,我们去掩藏,去指责,去推他到暗处,在她的脸上刻上红字,就毫无保留的暴露了一种对沦丧的恐惧.
  由于恐惧,一脸鄙夷的人们也是被预先原谅的,没有理由让他们任由恐惧蔓延,那会导致道德最终的崩溃.假如末日的审判仅仅是一个传唱不厌的通俗笑话,人类就有理由放纵自己,从道德的崩溃走向文明的末日.
  我们为什么报有理想,我们为什么信仰宗教,我们为谁而歌而泣,困惑着一代又一代的人们,我们需要知道答案,以便于找到存在的基点,然而,命运和人类开了一个残忍的玩笑,听起来荒谬之极,那就是:我们存在着,我们站在自己的困惑上摧残自己,基点就在脚下,我们却不知道它是什么.
  一切都是这样,愚蠢而可笑,随意宣泄的和固守恐惧的,困惑的和试图摆脱困惑的,思考的和拒绝思考的.
  一切都是这样,但一切都存在着,让我们苦笑不得.追溯上去,创世纪的传说本身就是个笑话,上帝耗费了7天创造世界,但造就明晦相隔得时候已经到了第四天,这种回归式得嵌套成了一切事物得原罪.无法被原谅.
  所以,我们思考什么,思考是徒劳的.
  
  
  (五十七)木匠老钱——也谈生命
  无论如何,生命总是值得留恋的,没有什么道理可讲
  人之对于生命的态度,有时候仿佛对待无情的情人,除了靠傻到极处的痴支撑,没有了别的办法,老钱对生的绝望表现出的洒脱,在我看来是对死的一种执著,是一种认识的两面,勘透了人间的话开花落,春去春来,选择了另一个世界,也莫如说是一种勘不透.我不能说老钱洒脱,说他洒脱我也该去死,也不能说他执著,说他执著要教坏一批孩子.
  听到这种故事是件不幸的事情,用一种最俗的观点对待这件事,也许对于听者是最适合的,那就是:"老钱傻的没法练了"
  留恋人间靠痴情
  绝世忽怜春草青
  阴阳界里回头看
  多少浮生若飘萍
  三千蝼蚁齐声唤
  奈何桥边附耳听
  此去泉城无多路
  老钱无事可慢行
  
  (五十八)平静些好
  平静些好,像晚上听这样的音乐,平和的,娓娓道来的,小溪一样歌唱的,像群山在早晨醒来的,像和风细雨的,像童年的,像与失去的亲人对话的
  平静些好,人有时候除了音乐,好像别无寄托。
  春天还远,就让我们静静地安眠,如果那一声惊雷还在天边,
  醒来也是无涯的黑暗,睡吧,把窗儿紧掩 :)
  
  (五十九)怀旧的限度
  
  被记忆束缚,人所难免。有时候突然想起,一下子深深的沉醉,醒来之后,万家灯暖,一枕孤寒,冷冷的找不到一个温暖的怀抱。有时候心里有一丝微温,引发了浑身的瘙痒,回忆让人不知所措了。而现在更多的时候是麻木,看过去像看小说,再精彩也是别人的,再难忘也是过去的。路越走越长,水越涉越深,顾及眼前尚且有些忐忑,那不经意的回眸中,眼神有些迷茫。这就是怀旧的限度,往事温暖不了今夜的冷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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