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迹(31)--芝麻开花
jlyjlwh200
2004-12-14 09:13 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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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年12月14日
1971至1973三年期间,温河的生活和全国各类普通的家庭一样,仍然处于贫困线下,但是和以前比,也应该说是芝麻开花,节节攀升了。
首先在饮食上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太阳大队是全公社最富裕的大队,种植的全部是水稻。朝族队日值达到了3元钱;汉族队也可达到2元钱。由于生活富裕,各家各户的卫生搞得也好,室内整洁一新,院落物品井井有条;就是柴禾垛都弄得有楞有角,与北极比,简直就是天堂了。
生产大队对温河非常关心,秋季大米刚磨完,就给温河送来400斤先吃着。温河从粮证上起出粮票给大队,大米价一律按公价一角八分五一斤。从此温河就与粗粮拜拜了。
这时的温河已是种菜的能手了,大队按每人二分菜地分给,温河共分到六分菜地。各种蔬菜都比社员种的下来的早;而且吃的时间长。引来不少社员向他取经。
除了种菜外,还要种些高粱、玉米、大豆等,用以补充供应粮的不足。几年功夫,温河不仅吃饱了肚子,还积攒了600多斤粮票,那年月可是个不小的数字了,可是后来粮票全作废了。
养殖业也有了发展,在屋外搭了个鸡架,每年自己孵化小鸡,多时达30只。小公鸡秋后杀了吃肉;小母鸡留下来下蛋。多时鸡蛋一天可以拣10多个,全家人可以随意吃了。
还养了三只鸭子,每年能下200多蛋;一只大鹅,每年下六七十个蛋。鸭鹅蛋都用坛子装起来,渍成咸的的,以备秋冬食用。
那时,中专毕业本来是一年试用期,第二年转为正式国家干部,工资由30.5元长到35.5元。可是“文革”中根本没人管,温河工作了好几年,工资还是30.5元。夫妻俩人的工资才61元。去掉给别人哄孩子的10元钱,可支配资金每月只有51元。
温河夫妻过日子应该说是精打细算的能手,从不浪费一粒粮食,孩子掉了一个饭粒都不允许,必须拣起来吃掉;剩汤剩饭更没有扔掉之说;衣服破了补了又补,能穿就穿,小孩子衣服都是用大人穿不了的衣服毁的。
就这样节衣缩食、口挪肚攒,每年都给自己家中添置一件东西。
1971年,手表还是凭票供应,一般人无法买到。恰巧温河的岳父已摘掉了“走资派”的帽子,虽然还没给安排工作,但毕竟认识一些老人,在双阳好不容易弄到了一张手表票。
凭票供应的都是上海牌表,一块120元钱,温河夫妻经过三年努力,才攒够这块表钱。
两口子有了这块上海表后,高兴得像得了一块宝物一般,因为不仅从此结束了家中无钟点的历史;而且那年月戴手表还是一种身份的象征。两口子你推我让,后来就换着戴吧,反正在家在单位,两人都在一起。
1972年温河夫妻又紧攒了一年,买了一对木柜和一个半导体收音机。
木柜是当时流行的炕上摆放的装衣服的,很简单,四面为帮,盖在上面。那时在商店绝买不到家具,都得从个人手中买。温河从20里地外一个老同志家中匀出来的,价格是45元钱。恰巧温河内弟来了,同温河一起用手推车推回来的。
买回新柜后,2元钱的那个木头箱子得以换岗,又担负起了装大米的重任。
半导体收音机长40公分;宽20公分。仅35元钱,但质量真好,能听四五个电台节目,短波都听得清清楚楚。别小瞧小小的半导体,在当年能拥有的还微乎其微。半导体的到来,给温河家中带来了极大乐趣,春节也能听到晚会节目了。
在过日子上,温河夫妻尽量做到少花钱多办事、不花钱也办事。如烧柴仍坚持自己上山去打;菜板子都自力更生地去解决。一次温河岳父来了,发现一个路旁有很高一个树桩子,于是与温河一起借个大锯,拉了三个大菜板子,解决了温河多年没解决的问题。
1973年,鉴于交通极不方便,一出门动则是三四十里地旱路用脚量步走着,实在太困难了,解决交通就提到了温河过家的重要日程。这一年,温河夫妻又积攒了140元钱,求人在供销社买了一辆加重的“大金鹿”牌自行车。
大金鹿的到来给温河家的出行带来了极大便利。这年寒假大金鹿就派上了大用场。
这年春节,温河全家准备去远距120里地的岳父家去过。出发那天,温河将50斤大米绑在了车架子下;自己背上背着小女儿;车前梁上坐着儿子;温河自己骑在自行车上;妻子坐在车后架子上。全家人都用这个大金鹿驼着。温河那时真有劲,高低不平的山路,仍骑得飞快。
可骑了不到5里地,傻眼了,后胎瘪了。温河只好到村子里碰一碰运气了,要是扎坏了那就没办法了,因为农村不可能有修车子的,要只是漏气,借个气管子打气就可以了。
那时农村有几家有自行车的?气管子更是希望不大,但也得碰碰运气。也是凑巧,温河找到的第一家就有气管子,而且是村中唯一的一家有气管子的。
温河打好了气后,吐点唾液在气嘴子上试试,不漏气。于是又高兴地上路了。
一气骑了35里路,到了双河镇火车站,妻子领着两个孩子上了火车,温河自己骑车带着50斤大米向双阳进发。冬季零下20多度的天气,温河仍然是满头大汗,前后共用了4个多小时,等温河到岳父家时,妻子因换汽车还未到呢,温河被内弟内妹戏称为“跑在汽车火车前边的人”。
1974年初,这已是温河参加工作的第六个年头了。又求人弄了个手表票,买了块天津牌的手表,也是120元钱。至此,夫妻二人才有了各自的一块手表。
居住条件也发生了变化,大队部东有两间房子,房权是大队的,一个姓肖的兽医住着,肖兽医自己盖了新房,这两间房就倒了出来,大队就安排给了温河住。这显然要比朝族队那一间房子好得多了,不仅宽敞了,而且还不用花房钱。自己独门独院,养个鸡鸭,下个大酱都方便得多了。
温河在屋内靠西墙处钉了一排木架,将一对小木柜放在上面;在墙上钉些钉子,求木匠做了几个镜框,将自己手中的黑白照片放到镜框里挂到墙上。屋内显得有了一些生气了。
每天被褥都整齐地摆放在炕梢,屋内虽没有什么大件,但收拾得干干净净,多少像个家了,温河的心中也升腾起了一种满足感。
冬季到了,这个屋子的弱点暴露出来,北风呼啸的日子,屋内只有四五度了,炕还烧不热,不用说孩子,就是大人也难以承受。
偏赶上正月女儿出生,这样的温度怎么得了?于是温河想起了小时家中烤火盆的情景。那时买不起卖的火盆,就弄来黄泥掺麻和马粪等,用饭盆做模子,将黄泥贴到饭盆上,稍干后,拿下来,用玻璃碴子磨,最后蹭得锃亮,完全干后,用来扒火,放在炕上取暖。
于是温河找来个破盆子每天拿到学校,等教师下班后,就将炉子中的火扒出来,装满盆用小爬犁拉回家,放到屋内,一会温度就升高到20多度,比小时候家里那火可硬多了。
就这样,孩子满月了,天气也渐渐地暖了,才停止了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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