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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lyjlwh200 2004-12-17 09:20 收藏:8 回复:13 点击:5399
2004年12月17日 小学校的房子只住了八个月，是实在住不下去了。恰巧中学有个王长春老师调到江蜜蜂中学任教，他有一间半茅草屋，作价200元卖给了温河。就这200元，其中还有100元是借别人的。 这个房子离中学很近，温河这时已回到了中学。更重要地是这个房子屋内有压水井，免去了温河几十年挑水之苦；屋前屋后还有好大个菜园子。 室内南面是一铺炕，北面间壁成一个小仓库，冬季还能御寒。 这所房子比原来的房子冬季温暖得多；可是一到数九寒天，也暴露出了问题。由于烟囱小，冷气往里钻时，烟囱和炕的连接处时常挂霜，堵得烟冒不出来，都从灶坑里呛了回来。不但满屋子是烟，而且炕也烧不热。于是隔三差五地就得扒烟囱和炕，冬季弄起这些麻烦得很。 火炕烧好了，冬天睡在上面，暖和舒服得很；可是到夏季热得很，人睡在上面经常是浑身是汗。但那时也得坚持，除此无别的办法做饭。因为既无煤气，又无电饭锅。 炕一年得扒一次，要不然炕洞子一堵，就烧不了火。 扒炕时将炕面子（都是比较平一点的石头铺的）掀开，将炕洞子里所挂的灰尘掏出，再将炕面子铺好；黄土、软草和成泥将炕面子抹好。得烧三四天炕面子才能干透。 炕上铺的是用秫秸皮编成的炕席，编炕席是技术活，一般地不会，使用炕席都得出外去买。 农村的茅草房经过夏天风吹雨打，墙皮脱落，每年都得重新抹一次。扒炕和抹墙都算农村中的技术活，一般地都得请技工，可是温河这些活都是自己摸索着干，从来不求人。 屋前屋后有一亩多菜地，过去分的菜地都是离家很远的地方，黄瓜、西红柿等不敢种，种了自己吃不到，都让别人偷去了，这回在屋前屋后种就放心了。 在菜园中种植了土豆、白菜、萝卜、豆角、大辣椒、小辣椒、大柿子、小柿子、大葱、茄子、番瓜、倭瓜、地瓜、菠菜、韭菜、向日葵等等十几种蔬菜。黄瓜、豆角都要拉开档次种，可以一直吃到老秋。 后来温河还试种了当地从来无人种过的花生。到秋天收获了半麻袋，可惜没等人吃，都让老鼠吃了。 房子后面还有棵十几年的水核李子树，每年能结100多斤果实，又甜又面。可是抗不住小孩子偷，不仅将树枝折断，幛子还被破坏了，鸡鸭全能进到园子中叨菜。没办法，温河只好忍痛将李子树锯断了。 其实农村中的那种田园生活绝对是种享受，当春季种子下地后，温河每天都忍不住去园子里看几遍；各种蔬菜出土后，除草、施肥、培土等，不断地做着田间管理。 等各种蔬菜开花时，更是带来了意外的喜悦，豆角爬到幛子上，开满了各种颜色的花，早晨阳光一照，显得是那样绚烂多姿；园内各种菜花竞相开放，引来蜂蝶乱舞，好一派田园风光。 直到现在，温河还十分留恋那十年农村的生活。 房子过道的南面，有一块三垧多的盐碱地，什么都种不了，在那荒芜着。于是温河就在那搭了个猪圈和厕所。 1977年，温河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买了一个小花猪，买时刚好40斤，那年头猪贱，小猪羔子才5角钱一斤，只花了20元就买回来了。 买了猪后，刷碗水、陶米泔水都派上了大用场。但是光靠这些是远远满足不了猪的食用的，那年月没有卖饲料的，好在温河在当地呆的时间长了，人也熟了，在粮库求主任批了200斤玉米糠，这是糠中之王了。 温河在院子里搭了个大锅灶，每次喂猪都将泔水放到锅里烧开，扬几把玉米面糠 ，里面又有咸淡，猪吃起来格外香甜。 一个猪一年200斤糠是远远不够的，温河夫妻就利用班前班后时间自己去割猪菜。猪菜品种和数量不是很多，主要是灰菜、线菜和一种叫蛤蟆腿的植物，割回来的野菜放到一个大缸里，等半个月后，腐烂发出酸臭味，掺在泔水玉米糠中，猪吃得狼吞虎咽一般，象是吃着美味佳肴。 温河儿子那年十岁，女儿三岁，都没有上学呢。每天小哥俩都到前面的荒甸子上放一次猪。让猪啃些青草，猪溜一溜也爱长。 有一次，儿子呼哧带喘、哭着到学校找温河，温河一问才知道是猪要被勒死了，温河闻听大惊，急忙随儿子去看。 到猪跟前一看，温河放心了。原来是猪被锁链子缠住了。因为孩子每天放猪，温河怕猪跑了，弄不回来，就将一根铁链子拴在了猪的脖子上，让儿子牵着。 这天猪在一个树桩子旁吃草，绕来绕去地将铁链子全绕在了树桩子上，也将猪勒倒了起不来。其实猪的脖子好粗的，一般是勒不坏的。孩子哪里知道这个道理，以为猪被勒死了。 温河见此，上去顺劲将铁链子绕下来，猪就站起来了，孩子也破涕为笑了。 这个猪到了秋季，开始疯长，每天都长1斤多。因为秋季凉爽了，猪自然爱长；再加上温河也给猪加了精饲料，把自留地中种的苞米每天都给猪喂些。准备催膘后，好杀。 到了阴历11月份，农村的习俗开始杀猪了。这时不杀，天一冷，猪不仅不长了，而且还会掉膘的。 那一天，温河请来了杀猪手，烧了一大锅开水，就准备杀猪了。 人自己养的牲畜确实感情极深，要杀猪时，猪平日见到温河时那亲热劲立时浮上了眼前，辛酸得很。犹豫了半天想不杀了，但是不杀怎么办呢，卖到别人手里也是个杀，最后还是下决心杀。 但温河实在看不了那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的情景，要捅刀子时，躲了出去，直到猪杀死后才回来。 猪杀死后，将两只后腿拉开个口子，用钢条往里通，之后杀猪手用嘴从口子往猪身上吹气，猪身遍布气后，变得滚圆；然后再放到开水中烫，用铁刮刀将毛全部刮去。 毛退完后，开膛拿出内脏，肠子和猪肚里的粪清除，用碱水洗净。猪血放好佐料，再往肠子里灌血肠。 杀猪一般都是串酸菜，将肉煮熟，切成片，这就是东北的名菜，白肉血肠。 当地的习俗杀猪都得请客，温河将左邻右舍和单位的同事都请到了家，足足摆了四桌，自己家放不下，对门是本单位的杨广兴老师，在他家还放了两张桌。三指厚的嫩猪肉，吃起来味道真是不一般。 200多斤的猪肉，还有头蹄下水，怎么也吃不了了，温河除了给两个家拿了些外，肥肉都熬成了猪油和肉渍拉，留起来供全年吃。 一些五花肉都切成块，用热水烫一下，凉后放到坛子里，上面喷上酒，密封了，夏天熬豆角吃，和新鲜肉差不多。 这一年，温河的柴禾也打得少了，因为工作忙，经常不在家。 那时林场在山上伐木材，树枝头都不要了，只花5元钱就可以拉一大车，但是不随便卖，温河与场长都很熟悉了，场长答应了温河可以到山上去拉柴。但是柴禾都在山顶上，需要自己拽到山下，才能装车往回拉。 温河就找了几名好友，买了些干粮和酒菜，吃后就上山了。枝头都高达两三丈，足足拽了一小天，收获也很大，拽了两大马车。就是这两车枝头，温河足足烧了三年。后来林场也没要钱，算是白烧了。 就是这老屋，温河搬出大岗子时，卖了300元钱，算是原价处理了，原来买时花了200元，后来又用芦苇重新苫了，花了100多元钱。 从这时起，温河算是第一次有了存款，有了这300元存款。此后无论怎样缺钱，也绝舍不得花了，因为那是农村十年才攒下的一点血汗钱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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