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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木子 2005-01-02 21:42 收藏:0 回复:1 点击:4702
机关的后院是一个果园，种了十几棵红果，十几棵柿子，其余便是几株叫做九宝的桃子和一棚玫瑰葡萄。本来，一年下来，每人收几斤红果，摘几颗柿子，得几枚鲜桃，落几串葡萄，平平静静地生活，也没有什么事情可记。 但，这里的平静终于被打破了。 一次卫生检查前。有人手抱茶杯，眼瞄报纸的同时，忽然就想起这小小的果园来。说果园里长满了草，太不卫生了。这位上个世纪五十年代的老同志，虽年纪已经老到只有喝茶、看报、抽烟，提意见建议，光等着退休的份儿了，倒也还不甘寂寞。 于是，果园热闹起来了。或骨瘦如柴、戴着眼镜的年轻人或大腹便便的老者，说笑着一起从楼里走出，像蝗虫一般扑进了果园。似乎，身着西装的“肉食者”，一下成了地道的农夫，人们惯用的钢笔已经成为一柄锄头。当然，那草们在他们的手下纷纷离土，成堆，作为这次卫生大扫除的成绩被运出果园，扔到数里以外的荒郊野地去了。 人们喘息之余，虽不乏劳累的抱怨，但更多的则是对劳动成果的赞叹。 草终归是草。不久，他们又纷纷地长起来。像是有人播种般滋漫开去。果园，终又归于荒芜。 人们不得不在那位长者的鼓动下再次扑进果园。如此这般，几度进退，过去了一年。 来年的开春。眼见得天气一日暖似一日，小草疯了一般纷纷拱出了地皮。已经懒惰的人们如同到了自己的末日。 有人说，拔草太费事，不如在地里种些葱蒜，既不用拔草，又可以得到收益。大家都说好。 种葱再简单不过。葱秧子是从乡镇要来的，再弄来几车鸡粪，两袋化肥，一声吆喝，大家齐动手，一畦畦葱就栽种完成了。水还没有浇过两遍，小葱就已然活鲜鲜、绿油油的了。尤其是小雨过后，那嫩绿的葱干高高举起，沾着露珠，散发阵阵清香。 草果然是不用拔了，但每隔一段时日，人们便要荷锄而入，气喘吁吁地将葱畦耪上一遍……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葱们很快就没有了最初的可爱，变的瘦小、枯黄，到了该收获的时候，竟还是不大不小的样子，与栽下时没有多大区别。有人说种不好，有人说土不行，还有人说是这些人根本不会种地。但，谁也说服不了谁。 有人埋怨劳动了一年，白白的浪费大家的精力。于是决定第二年的春天不再种葱了。 有人想出了种土豆的主意。说是种土豆省事，比较适宜这里的土壤，而且，土豆可以烧牛肉…… 许多人想到了烧牛肉…… 于是，大家都赞成种土豆。为保险起见，请了乡下的一家农民来，买了土豆做种种下。 那来帮忙种土豆的农民是夫妻两个，还带了一个小男孩。夫扶犁，妻点种，儿子牵牲口。那老实厚道的毛驴低着头，拉了犁，默默前进…… 这个主意果然不错，大家省去了多少劳动的辛苦啊。 真是后悔怎么没有早想出这方法来！ 但，不知为什么，那土豆还是没有长好，稀稀落落的，有的竟被荒草吞噬了。于是，人们不得不多次被动员起来，进入果园耪地锄草。尽管如此，到了秋天，每人也只分了五六斤土豆而已。 有人说，收获的土豆还没有买来的土豆种多，种土豆没有买土豆便宜，何况还使了两袋化肥，找了帮工呢！人们又是一片抱怨。没有人再想来年春天种什么的事情了。 应该说，来年的春天实在是一个与以往任何一个春天没有丝毫差异的。但人们却再不提起种地的事了。就连那位本该退休的老同志也和大家一样，似乎形成了一个默契，下决心不再种什么东西了。 从此，果园的草们重新自由自在地生长起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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