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念的你 时间深渊
宿雾
2005-02-15 17:02 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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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以为在湘西山乡的几日里,似季风似的轮回,就能追逐上思念的脚步,然而我把速度和失去太过简单的相联了,这本身是个错。当循着忆记一点点填平时间的深渊时,那清除不掉的尾声,总像在提示着深渊所刻下的那道痕迹,应当回到她存在的最真状态。
阿拉营,我站在黔湘边界的尘途旁,打听着那个传说中的石板古堡,我只知道它是北宋杨家将的后裔村落,凤凰的最后一个故事。属于季节与时间深渊所潜流的那道痕迹,开始让我固执的深信那是思念的尾声。
一个偏僻的村落迷失了六十年后,让一本古得发黄的杨家族谱点明了方向。拉开帷幕的书家塘石板寨风情,让长时间深陷在农用车里的双眼不敢置信,石垒的房屋高矮有致、密密匝匝的遍布坡岭,这里已经远离了乡镇的改变,而改变竟意外的遗忘了这里的一切。良田上的村寨,萦回着绿水,炊烟唤起了遥远的气象。
等亲近到这片保留完好的石板村落前,才发觉所有的巷陌、岩井、寨房基本上都是用石头垒建的。记得行前查的资料,说是北宋杨家将杨六郎第三子杨再思奉旨平南,见其地势险要,便安营扎寨,以避祸乱,而逐渐成为杨家将的后裔村落。
书家塘的杨家将第三十六代后人,那位年轻朴素的村妇消除了我固有的神秘,她将做我的向导入寨。
由于这里的迷宫式结构,几乎你无法很顺利的走完全程回到村口,我并且开始惊诧这里朴素真挚的民风,这也是我第一次有单独向导的经遇。而对于她所坦白的世传身历,我一路都在质疑,怎么能确定呢?他们的祖先又为什么在战后留在了湘西呢?
跟着她,踏着石阶上寨,一路无语,扁薄的青石板,踏上去有嗡嗡的回音,竟宁愿笃信自己沉行在时间的深渊里。青石板苔痕斑驳,高高的石墙后探露着大片桑榆的枝桠,木窗哑呓的开了,石道上擦身而错的“姐,...”的语音短暂而回远,残破的城墙、屯兵重地的历史在一鳞半爪中忽隐忽现。
对记忆漠然,于是静静的向前沉行,走在身后,试着将我与她之间的深渊往水平方向拉平,深渊便失去了它的身分标记,好让我和逝去的时间做比较。
“这里石门的门匾,都是带有北宋时迁而来的中原文化的警句,在苗地也是稀见的。”十三道石门分割这个城堡,我一路努力的循记着“处善寻理”、“动出万全”....
明代始建的大部分房屋,有的屋厢坍塌残存,问后的答案都是在飓风和雨灾后所致,因为贫苦担心难以复旧,于是保留了原状。“其实,这里保留了最完整如初的苗疆长城,”她手指远方山岭,当年杨家将领奉旨来古寨平定苗乱,却不想杨再思以攻心为上,帮助苗族脱离苦难,由于以心互待,苗地人无不心感诚服,苗汉相争的边墙就此保留了下来。一直想了解的答案,忆记里的搏杀地,如今却成了汉人繁衍的故土,他们的祖先无复当年的争执、留在了湘西。
此刻,在我面前,时间的深渊以摘句的身分躺在袒露的村野空气里,也以空间的身分横亘在古堡与我之间,它切分了我们不同的忆记。娓娓道来,如果没有身旁她的故事,杨家将的练功石、雕着渔樵耕读福禄寿喜乌黑的门窗...,这些都将只是无法构想、只能幻臆的维度的存在。
回到村口,我再次谢谢她陪同我入寨,她仍热情的邀约,要不是我急着赶行程,一定陪同我去看苗疆边城,并坚持称那里能遥望到贵州的梵净山。临行告别,围在村长的屋厢里烤火,听着坦真自然的心声,青山如黛,眺望远近,依稀循不着历史的最初点,但当记忆一点点填平时间的深渊时,那清除不掉的尾声,恢复了它的最真状态。
我们只能向时间借来这些比较,这些比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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