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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三点 2005-04-20 23:01 收藏:0 回复:0 点击:809
江山今天起得很早，昨天晚上他做了个梦，这个梦让他很不舒服。躺在床上，魇魇的拉开窗帘，窗外阴雨连绵，江山半躺在床上看窗外，心想：这雨，少不得为今天的出行带来些麻烦。 江山今年应当很闲，春节前总部开会，公布了今年的工作计划，在罗列的各项任务中都找不到江山的名字，会后老林还单独找江山谈了话，让江山对今年公司的工作计划不要有什么想法，不安排他的工作是因为这三年来江山太累了，于情于理公司都应当让江山好好休息一阵子了。江山还是老样子，一脸无所谓的样子，说了些客套话，老林这才放心的让江山走。 回到大楼，几个要好的同事替江山打起抱不平，老章说：这他妈的是什么事呀，这不是卸磨杀驴嘛！话刚说出口就觉得有些不妥，歉意的冲江山笑了笑，在一旁的同事也觉得这话说得没水平，连忙起身圆场：“哪能这样说呢，应当是吃饱了就骂厨子”。老章也随这话把话题岔开：“怎么能把老江比做厨子呢，你这话比我更没水平”。 江山没去理会大家的争吵，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从口袋里掏出盒烟，派发给大家。 “我倒没那么想，这几年确实太累了，我也该好好休息了” 最后，他又拿起了玩世不恭的语气自嘲地说：“应该给年轻人发展的机会了。” 没有任务的日子是清闲的，他不用天天起五黑爬半夜的去远在二百公里以外的总部上班，也不用昏昏沉沉的坐在烟雾弥漫的会议室里与人争论不休，他可以拍着胸脯告诉哥们他会准时赴宴，更可以静静的独自坐在自己喜欢的地方喝个下午茶。 没有比现在这样更惬意的生活了，江山觉得自己想通了。 江山下楼时已八点十分了，外面的雨并不太大，他发现这几天小区的停车场里多了好几台中华。这车刚出来的时候，江山还为中华那雍容的外表激动过一阵子，那时他正打算买车，后来小道消息多了，再加上自己那时已没心情买这买那了，买车的计划也就搁下了。 江山自认为自己是个好吃懒做的人，做什么都图个享受，图个过程，从而不计后果。其实车对他来说并不太重要，所以，他回家刚提及买车的事情，就被他爸他妈还有他哥给全盘否定了。江山并没有为此而懊恼，因为他习惯了家里人对他做什么都爱说“不”的举动。 他很吃力的把那台大切诺基从小区的停车场里开了出来。每次泊车他都会冒一身汗，他想起了在网上有一个笑话，说北京的出租车司机评价江山这种车手的话：别看他们在路上个个都象赛车手似的，一到停车场就露出他们狗屁不是的真面目了。 雨下得不大，落在身上有点起腻，江山喜欢这种雨，也喜欢在这种天气下生活，他觉得生活并不都是阳光明媚的，有时候也会雷雨交加，忽冷忽热的，与其过两个极端的生活，倒不如象这淫雨纷飞的日子一样一成不变。 不期盼阳光明媚，也不会雷雨交加。 来到陈老师的办公室时正好是九点十分，他几乎是同陈老师一起进的办公室，陈老师招呼江山随意，然后拿了个大茶杯子去外屋沏茶。江山是通过一个在外交部工作的朋友认识的陈老师，那个朋友欠江山很多人情，所以，当江山提出自己的打算时，他就很痛快的大包大揽起来。然后帮着江山出主意，提建议，这就更让江山坚定了自己的信念。 江山的计划也是运畴已久的，早些年他也有过这种想法，但他觉得那是万不得已时的办法，而且早些年，让江山难已割舍的东西太多了，他留恋这块土地，更留恋这一抹阳光。如今，他还留恋什么呢？一切都已无所谓，只要能逃离这块土地，哪怕再寂寞的生活，对他或许也是一种安逸。 他很喜欢陈老师的为人，陈老师很热情，也对他的那些想法提出了中肯的建议和意见，在陈老师的眼里，江山的那些想法实施起来并不都很困难，而且有很多捷径可以走，不过江山对陈老师的有些捷径并不认同，他打断了陈老师的话，坚定的对陈老师说：我想体面的出去。 陈老师愣了一下，陌生的看着坐在他对面的这个年轻人，拍了拍江山的肩膀，掷地有声的说道：小伙子，有志气！ 从陈老师的办公室出来已是中午了，江山本打算和陈老师共进午餐的，但陈老师中午还有个例行的公宴，江山只好请求陈老师择日赏光，陈老师痛快的答应了。 雨有些小了，江山抬头望了望阴云密布的天空，盘算着下午的行程。 有电话打进来了，是几个朋友约好了晚上吃饭的事情。手机铃声设的是许茹芸的那首《城里的月光》，这个新号已成为了他日常生活的一部分，但他还是保留着原来的那个号码，那部手机也随身携带，而且是24*7的方式开机。渐渐的，原来的那个号码已没有人再打进来了，不过江山还是固执的相信，有一天，那熟悉的号码会显示在手机的显示屏上。无论这一天要等多久，无论这一天是否会真的到来，这种期盼已成为了他生活下去的勇气。 明天是她的生日，这是江山唯一可以纪念她的日子，她如风一样消失在江山的梦幻世界里，但她却永生在他的现实生活中。痴缠般的爱了她三年，但到头来，江山却什么也没有得到。闭上眼睛，她的笑容就会把这阴霾的雨天赶走，睁开眼睛，她仿佛在视线中一闪而过。他从来未曾把她拥在怀里，但他却始终如一的坚信，她就在他的身边，就象映在地上的影子一样。 在文化路的路口，车子排了很长很长的队，雨点依然固执地落在挡风玻璃上，被雨刷器无情的刮到一边。江山闭上眼睛，头深深的向后抑，有那么一念间，他忽然感觉她悄然的出现在人群里，穿着白色的风衣，低着头，目标坚定地走到他的车前，拉开了车门，飘然的坐在他的身边，不去看他，更不与他说话。他知道，她已决定陪他走完这条路，不管路的尽头是哪里，不管路上是否还会有风雨，她都会陪他一直走下去，直到永恒…… 电话铃声再一次的响起，江山从那短暂的梦中惊醒，他看着身边那空空的副驾驶，许茹芸那如歌如泣的声音在整个车厢里回响。他没有去接听那通电话，而是静静去回味那首歌： 每颗心上某一个地方 总有个记忆挥不散 每个深夜某一个地方 总有着最深的思量 世间万千的变幻 爱把有情的人分两端 心若知道灵犀的方向 那怕不能够朝夕相伴 城里的月光把梦照亮 请温暖他心房 看透了人间聚散 能不能多点快乐片段 城里的月光把梦照亮 请守护它身旁 若有一天能重逢 让幸福撒满整个夜晚 过十字路口时，江山还是违章了，交警示意他靠边停车，他打开车窗，警察站在车前向他标准的敬了一个礼，然后惊讶的望着江山，江山别过头去，擦了擦眼睛，从包里拿出了各种证件递到交警的手里，交警一脸迷惘的看了一遍，然后把证件又送还了江山，什么也没说，只是关切的挥了挥手，放行。 雨依然在下，江山用旧手机拨通了新手机，放在副驾驶的座位上，许茹芸的歌声弥漫在江山的身边，如同她的温柔…… 忽然有一个熟悉的声音在江山的耳边萦绕：“如果我站在你的面前，我将会成为你的骄傲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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