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文家与《驯虎宝典》
海魂
2005-09-20 09:53 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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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文家与《驯虎宝典》
——《能否写着杂文进政协?》读后戏作
2003年3月18日《杂文报》刊登了焦国标先生的杂文《能否写着杂文进政协?》。焦先生认为“……我们中华民族这一百年来最得济的文体是杂文,最得济的子孙群体之一是杂文家们。……是他们以言论的形式把这些现象推向国人,从而产生改良,产生变革。……在这一点上,杂文比其他文体功劳都大得多。”他还认为,杂文家的作品“篇篇拿来都可以做人大、政协的提案(人大的是议案——引者注)。”读了这篇杂文,笔者不禁哑然。笔者以前写写诗,现在是写点言论、杂文和时评之类,但从没有当政协委员的奢望,因为笔者的杂文不够“产生改良,产生变革”的份量。
杂文其实在两千多年前就有了,它逐渐成为独立的文体则是“五四”以后的事。中国第一个著名杂文家应该是老子,他的学生孔子最得济的是写了杂文以后被鲁国任命为高级领导干部,他在朝廷上用杂文针砭时弊,讽喻政府,最终丢了乌纱帽,便另辟蹊径创办鲁国大学,兼任杂文专业教授、博士生导师。他的历届学生累计达两千多名,其中硕士研究生和博士研究生就有七十二名。孔子经常带领学生周游列国进行社会调查,有一次在路中看到一个妇人在一个新坟前烧纸钱,孔子停车下问。妇人悲伤地说,以前丈夫被老虎吃了,现在儿子又被老虎吃了。孔子听后怒火中烧,随口痛斥惨无人道的老虎。他声情并茂地历数了老虎十大罪状,大意是:首先是老虎身为百兽之王,对百兽不是施以仁爱,而是弱肉强食,违反了兽君之道;其次是老虎吃生不吃熟,不讲卫生,作为老百姓就一回事,但作为君王之身的老虎这样吃法就会损害身体健康,无法治理国家;再次是,这个妇人的丈夫和儿子并没有侵害老虎的权益,而老虎吃了他们,使妇人失去了亲人也失去了生活的依靠,将会使人类对动物更加仇恨……毕竟他是个大杂文家,出口成章,被学生记录下来成了著名的杂文《训虎辞》。数千言的《训虎辞》讲完后,他泪流满面,其弟子也个个动情大哭。不一会,狂风呼啸而来,一声雷鸣,只见一只白额吊睛老虎从山上而下,孔子师徒和妇人都吓呆了。眼看一场血腥屠杀就要开始了……
忽然,老虎跪倒在孔子面前,磕了三个响头,说:“孔教授,我愿意接受你的调教,此生此世,甘愿为这位老人家当牛做马,服侍她一生。”
孔子的一篇杂文竟能起到如此感人和感虎的效果,真是意想不到,从此,孔子和杂文名声大噪,他的不少弟子和后来的杂文家都得到政府的重用,担任了各级领导干部。春秋战国,百家争鸣,百花齐放,杂文的发展到了鼎盛时期,诸子都靠写杂文当了大官。《训虎辞》成了杂文家当官的“敲门砖”,杂文家把《训虎辞》奉为宝典,孔子的弟子在公开出版发行《论语》时,担心外人学了“训虎秘籍”,则把《训虎辞》删改为“苛政猛于虎”寥寥几行字,而真正的《训虎辞》则从不轻易传授外人,更未公开出版,只有手抄本,后人尊称为《驯虎宝典》。我们可以看到,得到孔子真传的人其名字都加个“子”字,徒弟的一般是“子”加在前面,如子路、子由、子华等,徒孙的则把“子”加在后面,如墨子、孟子、庄子、荀子等,他们都是学得“训虎”精髓的人。
当时杂文空前发展,君王也非常重视杂文家。其实说到底,杂文家们一不会种田、二不会做工、三不会打战,无论在朝在野,只会口若悬河、滔滔不绝,空谈治国。最典型的是孔子一个叫子什么的学生,靠写杂文当了将军,有一次在和敌人打战时,他单车冲到敌方阵前,用《训虎辞》的口气训导敌人,话还没训完,帽子掉了,为了维护杂文家的形象,他捡起帽子系好,这时,敌人的长戟刺进了他的胸膛!杂文家的得宠引起了政府其他官员的嫉妒,他们想方设法攫取《驯虎宝典》,不惜血本陷害杂文家,使杂文家不是被免职贬谪,就是被搜捕抄家,有的甚至掉了脑袋。战国最后一个“子”是韩非,他和李斯都是荀子的学生,韩非子得了《驯虎宝典》而李斯却没有,李斯把韩非子请来秦国就是想得到《驯虎宝典》,而韩非子却不识好歹不肯交出来,结果被李斯设计杀害了。秦始皇统一中国后,李斯把全国的杂文家都抓起来,勒令把私藏的《驯虎宝典》上缴,否则砍头,但所有的杂文家都否认看过《驯虎宝典》。一怒之下,李斯便蛊动秦始皇“焚书坑儒”。《驯虎宝典》从此绝迹,但后世当官的杂文家仍成了同僚的怀疑对象,人们都想从杂文家那里得到这部宝书。到了唐朝,有个大杂文家,名叫韩愈,因为写了一篇《谏迎佛骨表》的杂文,名播天下,大臣们都以为他是韩非子的后代,应该藏有《驯虎宝典》,而他却矢口否认,最后被权要们奏请皇上把他贬到潮州当刺史,并在蓝关设伏准备行刺他抢夺《驯虎宝典》,幸得他的侄孙韩湘及时赶到救了他。到了潮州,看到当地鳄害为患,他写了一篇《祭鳄文》,鳄鱼通通跑到大海去了。《祭鳄文》与当年孔子的《训虎辞》一样神奇。可见,韩愈是学到《驯虎宝典》真谛的。他又从哪里得到《驯虎宝典》的?其实,《祭鳄文》不是他自己写的,是韩湘帮他写的。原来,韩湘当了神仙以后得了《驯虎宝典》,他不用靠写杂文当官,帮助韩愈治理好潮州后就上了天,也把此书带走了。请注意,从韩愈爷孙俩的名字看出,韩愈没有“子”,而韩湘有“子”,叫韩湘子。
焦国标先生说:唱歌、演戏、写诗、写散文小说的能进政协,惟独写杂文的没有进政协。“鲁迅没有进过国民党的‘政协’,柏杨、李敖也没有进过台湾的‘政协’,何满子、邵燕祥、牧惠、黄玉龙辈没进过政协,朱健国、鄢烈山辈更不用提。”看来真的有点不公平,其实也没什么大惊小怪,鲁迅也写小说,怎么不进国民党的“政协”(文中打引号的‘政协’不是实际意义的政治协商会议,大概是指参政议政——引者注)?邵燕祥也写过诗,为什么又没进政协?笔者认为,他们的名字是少个“子”,没读过《驯虎宝典》。至于何满子的名字有“子”,那是他自己或他父亲起的,不是社会公认的不算数(如果算数的话每个人都可以在名字后面加个“子”进政协当委员了)。
笔者认为,杂文家的职责是写好杂文,为什么老是要嚷着进政协呢?这不是与初衷相悖吗?进了政协又有什么好处?一是唱歌的、写诗的没有“驯虎”的嗜好,而杂文家虽然不一定藏有《驯虎宝典》,但“驯虎”的秉性却一脉相承,请他们参政议证,必是要大发“驯虎”之词,整天危言耸听,扰人清净,能不讨嫌?二是杂文家一旦当了官,人家就以为你家里一定藏有《驯虎宝典》逼你交出来,而你又真的没有,那该如何是好?
后记:笔者崇尚“文无定法”,随心所欲,信手拈来,故此文写得“四不象”:一不象文学评论,二不象故事新编,三不象文学史料,四不象杂文体裁。如此四不象,聊博大家一笑而已。
原创[时事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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