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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魂 2005-09-20 15:27 收藏:0 回复:9 点击:5139
装修工人 泥水工 一把瓦刀，巴山的一片 落叶，蜀水的一叶孤舟 漂浮成南国的白天 青春的砖垒起了夜里的 乡愁，牢牢地 磨亮了一副钢筋水泥结构 用一天一天的汗水 别人的砖头，在 海边，筑了一个窝 安置了一个称为老婆的老乡 一个同样辞别巴山蜀水的姑娘 带在身边搅沙和泥 咸水普通话和乡音同样充实 辣椒与咸茶一样顺口 用一把瓦刀，把孩子 砌成一个地道的南方人 海水从身上淌出 一滴一滴，一刀一刀 手中这把瓦刀 围着孩子，没有归期 油漆工 一张报纸折成一顶帽 头上就戴上祖辈的重托 仰起千里沉重的头 迎接自己刮下的白灰 唰唰地，雪般地下 迷起眼睛，满眼是 离家前的雪白 白白的眉毛白白的鼻 白白的脸盘白白的唇 在炎热的夏天 把自己推成童年的雪人 只有两只黑黑的眼珠 幻影着老家坎坷的墙壁 幻想着用手里的油彩 回家去油油祖辈留下的房屋 和奶奶身下剥漆的木床 木工 带不走家里的地 带不走家里的墙 带走的，只是一把笨重 而又锋利的斧头，那是 祖先的遗产 祖先没见过电锯 没见过电钻 也没见过不用铁锤就能钉钉的家伙 这个荆楚的年轻木工 用斧头劈开千百年的荆棘 从此，失去了传统的斧头 失去了淳朴的锯子 失去了天地相连的榫 也失去了未曾雕琢的木头 木工已经离不开电 离不开这南海边的木片 望着街道两旁的高楼 只有光亮的墙壁 和一幕幕的玻璃一根根的铁架 找不到他留下的汗水 他知道，这和他的故乡一样 蕴藏在绿树中 在梦里荡漾与日俱长 电工 红的线白的线黑的线 绿的线黄的线和蓝的线 城市的血脉，深入砖头 白色的水管，红色的煤气管 不甘寂寞地从墙上穿出 从一个农村小孩的无知 连结成为城中村的市民 你自己也装修房子 知道哪些电器便宜 哪里窗帘便宜 你指点房主该怎么省钱 你的手指，从我脑神经出发 把黑暗留在记忆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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