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鸡变成彩凤凰
海魂
2005-10-09 10:01 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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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把十年前与杨永可、沈晓仪出版的《长诗短诵》翻出来打字存盘,读到赵翼《后园居诗》(有客忽叩门),不禁想起了《篱笆、女人和狗》主题歌中的“乌鸡变成了彩凤凰”。诗曰:“有客忽叩门,来送润笔需。乞我作墓志,要我工为谀。言政必龚黄,言学必程朱。吾聊以为戏,如其意所需。补缀成一篇,居然君子徒。核诸其素行,十钧无一铢。此文倘传后,谁复知贤愚?或且引为据,竟入史册摹。乃知青史上,大半也属诬。”委托人要求把墓志铭写得政绩像汉宣帝的名臣龚遂、黄霸,学识像宋代著名理学家程颢、程颐和朱熹,真像一位君子,可核查该君平日行为,铭中所记水分很多,实绩不足一提。此诗语带诙谐、讥讽,直言不讳地揭露墓志铭及史书的不可信。
这方面典型的例子举不完,吴趼(jiǎn茧子)人在《二十年目睹之怪现状》揭露的,情节更严重,淫妇变成烈女,不肖子变成大孝子。一人从南洋回乡,发现妻子与人通奸,离家后连夜回来杀了妻子,把奸夫的辫子剪断放在妻子手中,伪装成强奸不遂杀人灭口的假象。奸夫被判处死刑,淫妇被朝廷封为贞烈妇。另一个例子是某秀才扶母亲灵柩回家,途经上海,与朋友沉湎声色,不幸身体亏空而死,朋友们便伪造他因母亲逝世过度悲伤而亡的先进事迹上报朝廷,被树立为孝子的典范。
以上说的都是死人且是古代的,现在活着的人,假冒伪劣政绩“墓志铭”不少也不忍卒读,大多数是别人写的,极少数人还为自己树碑立传。在报纸上我们经常看到,某些大贪官,在位期间,台上大喊廉政,台下受贿,把发言稿送报刊刊登甚至结集出版,好象是千古贤吏。虽然这些千古罪人被判刑或枪毙,但他们的文章还继续保留在报刊或书里。有一个专门抓坏人的领导,自己也不小心被人抓了。作家唐德亮在清远市的某理论刊物读了该君《当前腐败的现状与反腐败的对策》的“大作”后说:“写得何等之好哟!……又想起一些公仆刊登在报刊上的雄文……数百年后不明就里的人读了,说不定以为又发现了一个‘廉政勤政’的好领导、好公仆,发现了一篇篇千古美文哩。”
又如新中国首个大贪污犯刘青山,与张子善一唱一和鼓吹“刘青山思想”,大贪官张二江还著有《下级学》、胡建学又是炮制理论文章高手,数百年后不明就里的人读了,说不定又会把他们当成千古圣贤重新宣传哩。
古人说,尽信书不如无书。我们在阅读名人回忆录或传记时,要多一个心眼,多一点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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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坛.浮生杂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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