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淹死了鱼》读后四感
海魂
2005-10-31 16:04 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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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淹死了鱼》读后四感
最是至爱父母亲!
认识苏一刀之前,听说他是诗人。后来收到他两本书,一本是《水淹死了鱼》,看书名就以为是诗集,翻开目录,原来是大杂烩,有散文、杂文、随笔、小说,还有诗歌。读“第一辑:家园春秋”(散文),宛如是在读诗歌。
这8篇散文除了《寂寞的小女孩》和《那一年,我在流浪中成长》外,其他6篇都是怀念父母的。
《永远牵着至爱的手》虽有朱自清《背影》的痕迹,但很朴实。文章很短,行文也比较短促,还用第三人称,但让读者深深感觉到作者浓厚的亲情。
年已七十七的“父亲千真万确明显老态,动作迟缓、生硬了。”对面的红灯开始转为黄灯,他对父亲说:“爸,这里绿灯只有15秒,咱们得快点过去!”“几乎同时,他感觉到了一只宽厚、粗糙的手掌,在摸索他的手掌……”“就那么四五秒后,他才真切感受到,自己的右手被父亲紧紧的、紧紧的攥住。而那种力度,所表现的依赖和信赖,所表现的不安和迟疑,他如此熟悉,又如此遥远!仿佛回到了20多年前,父亲拖着他的小手横过马路的瞬间。小时候,他坚信只要紧紧抓住父亲的手,就是安全的、安稳的。”“如今,他第一次拖着父亲皱巴巴的手,并首次牵引他的生活时,生命的脆弱、青春的短促、亲情的可贵……五味情感霎时云集,一种幸福的心酸,电击般迅速弥漫他的身心。”5个月后,父亲长逝,他到了殡仪馆,坚持再握一次父亲的手,冰凉、生硬的手。“他悄悄用力,像小时候的依恋和不安。”
作者并没有运用诗歌的语言,也没有刻意营造诗歌的意境,但读起来却像没有分行的诗。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还不是苏一刀这个家伙用了朴实无华的语言,倾注了满腔热情,把读者的感情卷进他亲情的漩涡中。
有人认为苏一刀的杂文比散文好,而我认为他的散文要比杂文胜一筹。我觉得,他的杂文,谁都写得出,当然要写得一模一样是不可能的,但写出大概意思是有可能的,有的要比他的差,有的可能比他好;而像这样亲情的散文,我看没有多少人能写得好,尤其是像我这样父母健在的人,目前是无法写出如此催人泪下的散文,因为没有他丰富的感情经历。
我们知道,青少年是最具有叛逆思想的,虽然有时会表现对父母的依赖,但都讨厌父母的束缚。到了中年,自己被儿女气坏了,才知道当父母的艰辛。当父母告别了人世,每个人才知道父母的珍贵,想要再握下父母的手、看一下父母的脸,那真的比登天还难!所以作者说:“我不要什么风水,哪一天倘若我也骑鹤西去,如果可以选择自己的落脚点,我更乐意和我的父亲母亲永远呆在一起。”
这6篇散文没有诗的文字,却有诗的意蕴,简直就是6首诗歌。
不要高小莉如何?
昨夜睡前开始读《水淹死了鱼》的小说部分,一口气读完《可怕的典型》和《先锋女诗人温柔之死》。合了书后我想,真正切合《水淹死了鱼》这个书名的可能就是《先锋女诗人温柔之死》了。鱼离不开水,水怎能淹死鱼?先锋女诗人离不开先锋、女人、诗歌,正因为如此,才使自己淹死在先锋、女人、诗歌之中。我是一个业余作家,对文艺界知道的甚少,尤其是对诗歌第三、第四代之争,各个流派、旗号之争,都闹不明白。读了《先锋女诗人温柔之死》,才有点明白,他们争的不外就是谁登台做报告罢了,“尤其是‘知识分子’男诗人,抓紧间隙与‘民间写作’的女诗人打情骂俏简直是两团和气。”这是哺育了诗坛上举足轻重的常遇春把民间女诗人带上不归路的温床。
先锋女诗人温柔深爱救命恩人罗一帆,罗一帆也爱她,只因为她先被常遇春占有,后又成了富翁的二奶,觉得身子不干净配不上罗一帆,在经受父母的责怪和父母的死亡后也走上黄泉路。她是《裸》诗刊的副主编,但她“裸”的是让人玷污的身子,没裸的是干净的心灵,其实就是“先锋”身子与“保守”心灵的对阵,最后她让漂亮且肮脏的身子裸露在世人鄙夷的眼前,而把干净的爱情留给受伤的情人。
我觉得,罗一帆只不过是温柔的一件睡衣,作者通过揭开罗一帆这件睡衣,让读者看到了一个女先锋诗人的出现、堕落乃至痛苦、死亡的道路,因而,女高中生后来成了女警官的高小莉,只不过是罗一帆一只无关要紧的口袋,这个口袋对读者也无关要紧。所以,我认为,不要高小莉就不会拖泥带水,就使主题更明确,使温柔这个形象更突出。
不要了高小莉,常遇春怎么办?我觉得常遇春出现太迟了,温柔死得太突然了,虽说父母双亡的噩耗几个月后家里人才告诉她是她自杀的导火线,但她早就想死,她早已被父母嫌弃,因而父母双亡不应该是主要原因。如果把常遇春的出现安排在她自杀前,而她曾经崇拜、热爱过的著名诗人常遇春居然来到她现在所在城市公开对她的诗歌和人品进行诋毁,使她更加痛苦更加觉得对不起罗一帆,才加速了她的死亡,这样可能使主题更加集中。可能作者会想,常遇春会不会担心温柔报复来个“皇阿玛事件”而不敢说那些话?反正笔在作者手里,多添一笔温柔去拜会常遇春而常遇春以为她是来勒索,索性把丑话说在前头不就行了。
你扯掉我的内裤!
“哲学的深度,诗的境界/只有5岁的她/面对大海惊呼:海水淹死了鱼!”(《海水淹死了鱼》)这就是《水淹死了鱼》书名的出处。以前我住在海边的山腰,退潮后海边露出了涂滩,小保姆惊讶地对我爱人说:“表姑,今日的太阳太烈了,把海水都晒干了!”像这样的童话,我们一般是一笑而已,但苏一刀却上升到诗歌和哲学的高度:“普通水兵的女儿/第一次跟父亲下海/一条漂浮的死鱼/令她浑不知觉中成为哲人和诗人”。
读到这里,我不禁暗骂,你苏一刀是什么东西,居然敢扯掉我的内裤!
为何我对他意见这么大,是因为我最怕人家叫我“诗人”。不管是调侃还是鄙夷,只要人家叫我“诗人”,我的脸就会发热,仿佛是忘拉拉练给人家看到内裤一样。这种自卑心理产生有两个原因:
“首先,一个连什么是诗都说不准且连怎样的作品才算某种意义上的诗也说不清的人何以能称诗人?心里有点怕这会给诗人和缪斯丢脸。
其次,诗人现在已经不是一种荣耀,也不是一个光环,诗人给人的感觉是除了写诗其它都不懂的人。我还需要养家糊口,目前没有供养诗人的机制存在,一旦人们真的把我当成只会写诗不会干活的人,那我这个只是业余创作的人就连自己的生活都没有保证了,更别说为革命事业培养接班人了。”(《万然诗选》序——《迷惘中的足迹》)
对照他的诗和我写的诗,我发现,我所欠缺的就是生活和对生活的观察与热爱。他是个海警军官,他热爱海,热爱生活在海中的兵。他把海当成水兵的情人。既然海是水兵的情人,那扑在海的怀抱的水兵难道要穿内裤吗?不用!他用完全没有遮掩的心写他的诗,他像裸露的大海,像裸露的子弹,像裸露的鱼,像裸露的刀,他裸露的是他的情怀!
著名诗人废名说过,如果按照诗是直叙胸臆的定义看,散文就是诗歌,而格律诗词就是散文,因为诗词的格律影响到感情的抒发,而散文就可以平白地毫无掩饰地倾诉自己的感情。苏一刀的散文为什么读来像诗歌,因为它凝聚着作者的感情,而他的诗歌看来很平实,用的是散文的笔法,但寄托的思想感情完全是浓厚且没有穿内裤的。
“十年前,两个十八九岁的小列兵从树下走过/他们当将军的梦想比木棉花还红”。“如今,只有我一个人踟躇在这熟悉的街道/如今,木棉花开得比染红他军衣的血还红”。《木棉花绽开的声音击痛了谁》这首诗是苏一刀怀念牺牲的战友的,没有哗众取宠,但它击痛了我,击痛了一个穿着“内裤”的“诗人”。
旗袍套在西装外!
2004年游览秦皇陵兵马俑时,买了一本《关中百怪》,现模仿调侃关中人的口气调侃一下《水淹死了鱼》中的第七辑“虚拟世界(故事新编)”。
旗袍套在西装外是很怪的,如果套在男西装外,更怪。故事新编一般是旧瓶装新酒,功效是借古讽今。2005年春节后《南方都市报》刊登了一整版的漫画,画的是唐明兄、羊贵妃和低力士,也是故事新编,博得我一笑。低力士当然是指高力士了,而高力士和苏一刀沾亲带旧,是高州人,与苏一刀同乡。我读故事新编,一是为了笑,二是把它当杂文品味。《汕尾日报》以前的言论专栏《海滨漫话》就刊登有故事新编。
我读得最多的故事新编是侯国平的,人物多选用三国、水浒,而内容基本是当前的腐败、丑恶的现象。借古讽今的成分较多,新意不多,会心一笑而已。而汕尾市纪委叶宽粦的故事新编比较有新意。他是旧瓶装旧酒,把某些定性的东西用现代人的眼光进行翻案。如《狐狸自赞》给狐狸一个新的评价:假之有理及骗之有节。并指出,狐狸只是想获得虎口余生,并没有想借老虎的势力去伤害什么,可见,狐假虎威,比起那些倚势欺人或仗势谋私的高级动物来说,起码是不应该批判的。
我还是习惯性地把苏一刀的故事新编当成杂文来读。最欣赏的数《“著名诗人”李逵发迹史》。李逵写新诗可以发迹,我写旧体诗词同样也可以发表,真有讽刺意味。有次黛眉发了首《眉妩》给我,我想和但没有她深厚的诗词功底,又没有现实生活可以入词,便来个小聪明把某论坛的网名凑合拼了《眉妩》用手机发给朋友,居然有几位朋友很认真,不但和了,还拿去某诗词刊物发表。我真是目瞪口呆!
苏一刀其他几篇故事新编就编得不怎么样,它脱离了特定人物的个性和环境,一味地用现代事件套用人们熟悉的历史人物,还用小说手法,写得拖泥带水,削弱了“故事新编”短小精悍、借古讽今的特征。像《诸葛亮日记之“残片”》,第二篇写诸葛亮哀叹“世人赏我娶妻重德不重貌,专一纯品,真是‘不知我者谓我何求,知我者谓我心忧’”很有意思,而第一篇就没什么意思,第三篇拉出了曾国藩和苏一刀,连我这个一天有几个钟头和文字打交道的人读了几遍都一头雾水,其他读者要一下子就读出个端倪那就更难。
所以,《水淹死了鱼》中的故事新编给我的感觉是有点怪,怪得像姑娘穿着旗袍套在男西装外。究竟多怪,或者是我的脑袋跟不上形势的发展,我就说不出个所以然了。
被
文坛.你评我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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