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在姐姐家看到母狗笨笨,它浑身雪白眼睛却隐现在毛发里,那时它刚刚不到两个月大,扭动着身躯来到我的跟前嗅着我鞋子的气味,我爱怜地抚摩着它的脊背,它讨好地爬在地板上仰视着我,经常的交往彼此也增加了好感。
一切物种都存在着各自的本能与需求,人类可以选择自己喜欢的人为他生儿育女,在旧时代许多女子服从命运,嫁给自己并不喜欢的人并为他繁衍后代默默地了此一生。
狗笨笨一直与和它同在一个屋檐下生活同一品种的公狗白兰死不对眼,经常翻脸撕咬相互对着狂叫,过了些时期发现笨笨肚子变大了,我们一直感觉肯定是白兰所做的事情,哪成想这次生下来的却都是些黄白不分明的小东西,想必应该是笨笨偷着跑出去与邻居家的博美私会了。不管怎么说那都是它的孩子,它也有选择配偶的权利不管与它是不是同一个品种的狗,毕竟是它甘心情愿的结果。
笨笨又一次怀了宝宝,这回跑不掉是白兰的强暴行为了,因为后来笨笨的情人被邻居家转送他人了,也断了只有它自己才明白的情思念想,无奈它也只好委身于身边最令它讨厌的家伙了。
有一天晚上终于接到了令我兴奋的电话,知道笨笨生产了,因为这次我想抱回一只抚养连忙赶过去想尽早选择一只,当我进门正要过去看小狗的时候,笨笨却一反常态地冲我狂叫着不让我接近它的孩子,我明白了这是它本能地想保护自己的骨肉。想起上次笨笨可怜的遭遇,每当一只小狗被抱走的时刻它都会发出哀鸣并且流出了泪水,也能感觉到它无奈地忍受着一次次剜心的痛苦,可想女人生下的孩子是有权利拢在自己身边喂养的,谁敢动她的孩子那还不玩了命,笨笨却只能无奈地眼巴巴看着自己的孩子一个接一个地被抱走。
这令我回想起从前在电视上看过的描写南非奴隶时期被欺压的奴隶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娃子被奴隶主卖掉却无力挽救的场面,一位黑母亲用只有指甲是白色的黑手掩住痛哭的黑色脸庞,她明白自己将再也见不到自己的孩子,永远也不会再知道自己的孩子将来的命运如何,那撕心裂肺的痛楚印象一直滞留在我的内心深处至今难以磨灭。
一个月很快过去了,又该是我给笨笨制造心酸的时刻了,没办法的,我不去抱小狗主人也会送给别人的,姐姐是没时间来照料它的许多孩子的,我要求姐姐把笨笨领到别的房间去,可它就是不肯离开似乎明白了即将发生的悲哀,我从包里掏出提前准备好的它平时最喜欢吃的火腿肠剥开递过去,它看也不看,绕着姐姐阻挡它的脚冲我嚎着,展开了要拼命的架势,没办法只好强行夺取了,抱着微微发抖的小家伙我迅速逃离了笨笨凄凉的视线,坐在车上眼泪却不住地流下来,滴落在还没起名字的小可怜背上,它茫然地缩卷在我的怀里,我已经预感着不想再与它分开了,也会经常带它回去看望它的妈妈,让它们也沉醉在暂时的母子相会中去,也好使自己的良心得到一些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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