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悼
大年初六,半阴的天气,象是无风的样子。过几天就要走了,唉,又得回去上班了!我拿了盒烟,带上火机,缓缓地,就这样不急不忙地想找个僻静的地方散散步。
就这样信步走了约莫一个多小时,我知道就从前面那座房后面往左一拐,再前行约五十米向右转,一直走,哼支小曲的工夫就会到她家的。在拐弯处我又分明见到了那个小石板桥!我的心跳有点快了,这一点我能感觉的到。
夏天时这里应该是一大片玉米地的,现在只是一些低矮的小麦而已。两条小狗旁若无人地亲热,这位绅士的动作很急切,但远比大部分男人规范得多。
到了村口,两个妇人打好猪草后聚在一起闲聊,一个面无表情的男人见我走过来,不吭声,只是很专注地向远处张望着。我没有停下来,忽然间好象也很害怕有人会认出我来,只是慢慢地往前走去。其实这种担心是多余的,除了一个老头出来瞧了一眼拴在门前的水牛外,村子里好象再也没有别人一样。走着走着,我凭感觉知道前面那个三岔路口往左斜插前去应该是一条小河,河两边是一长片柳树林,云初中毕业的那年还在那的一座石拱桥上照了一张很美的像片。有次我问云:是你吗?这么美丽!她就只是很特别地微笑着。我对这片柳树林还是很有感情的,在我第一次到她家做客的时候,趁她做饭的当儿我就闲逛到到这片林子里来了。水面上有一排规律安放的大石头,我一个一个地蹦到对面去,居然只有一条裤管湿了一点点。下游约莫100米的地方就有一个很实用的石拱桥,但我还是更喜欢这座很原始的“桥”。
我顺势在一个石块上坐下来,眼前的河水悄没声地流淌着.记得有位哲人说过人不能两次踏入同一条河流这样的话,当时还没听完老师的话我就"噗哧"一声笑出声来,因为我觉着说这种话的人一定是个大白痴.但现在我悟到了自己才真是个大白痴呀!望着不远处的小桥,我想到了桥上的人儿,真有种"天高云淡似曾相识归来燕 小桥流水无可奈何落去花"的感觉.
物虽是,人已非!
在这儿,当时也是在这儿,云来唤我回去吃午饭了.平日里活泼好动的云这会倒是有点让人意外地文静了好多,这也让我更加不自然起来.不一会,我就坐在她家的饭桌旁边了,陪客的,是他的那个傻五哥.据说他平日里很少说话的,就是金口难得一开的那种.与其说是让他陪我这个客人,还不如说是我陪他更确切一点.我招呼他吃饭,但他只是一味地看着我乐个没完,说实在的,我真让他把我给乐傻了,不是他傻,而好象是我真的傻了一样.还好,后来还是云来给我解了围,笑着责怪五哥不好好招呼客人吃饭.一顿饭吃下来我真没吃出味来,倒是云精心炒的土豆丝惹得我差点把饭喷到饭桌上---"你切得都跟筷子似的,干脆叫酸辣土豆条或土豆棍算了!"背着她爹,我弯着腰抹着眼泪跟云说.(末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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