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碎，生活的断章,平淡,平常，平凡。
　　
　　 抵抗不了病的折磨，接受痛的刺入，冰冷的滴入与干瘪的肤＼苍白的脸构成衰老的迹象，还有无奈。风年残烛，弱不经风，每一次看到，无法挽回，心都如流血般，是说不出的痛。忍着痛，说着安抚的语言，用细心的照料尽力减轻老人身上的病痛，唯能如此。哄着，如孩儿般，有时很效奏。手轻轻柔着弯曲的双腿，无助却是可以的给予。看着昏沉沉的睡去，风蚀的容颜给凝望如深皱一样的刻伤，沉默，伤感。
　　
　　 虽然不愿，恐怕有什么情况突发，但还是在用完药后，顺着老人的意愿后带她回家。拿出她的衣物，帽子，紫色纯毛的，是我几年前给织的，是那种呈螺旋状的漂亮图案；手套，黑色纯毛的，五指式，是我几年前给织的，平针；裤子，黑色毛巾似的料子，是我前几年出国给买的，肥腿宽松式的。一边整理着，一边说着都记不得是哪一年织的，现在是不肯再动一针一线的，针和图样书都找不到踪影。老人说穿戴着舒适、暖和，就一直用着，也说不记得是哪一年织的。相继感叹时光的匆匆，岁月的无情。是啊，一转眼，走入这人家庭，快近二十年，不堪回首，往事多多。
　　
　　 搀扶着一步一个阶梯，拒绝我要背上去的请求，老人两步一歇，坚持着向上。边说着不急慢走，边随着她的节奏前行。开门，进屋，急切地坐下，脱鞋。家，最温暖。那白衣天使活跃的地方，更多的是冰凉，还有痛苦的呻吟，实是无奈才肯就范的可怕之地。今晚，老人会在安适的家中睡一个安静的觉，但愿无梦。如有，也是甜甜的。
　　
　　 师之父，一生戎马，转战大江南北，政治工作者的楷模，最后做到哈工程学院党委书记。九十四岁，在病医无效的情况下安详地离去。为生，早起赶去师者家中，为其分忧，做一些力所能及之事。走进肃穆的氛围中，默然送老人，三鞠躬。紧握师者的手，师喊一声我的名字，无语，但师者一定感受到学生手传递过去的需要他坚强的温暖。陪着接下去的必要程序，当将盛有老人的那一方盒放置在属于他孤守的灵位后，从此深扎在这一寸地方的，是师者家人永远的思念和牵挂，还有我们的默默祝福。
　　
　　 近中午才返回，酒席答谢中，师者发表感言，感谢亲朋好友陪他一起送父亲离去。举杯站到身旁，再次表达对学生们的感谢。师者花白的头发，一根根是苍老，令我们看后心痛不已。岁月无情，不饶人，催人老，更何况是如此的心境。一句请师者保重，再无语。眼前，总是浮现师者房前院落中几棵叶子稀落的树下那一筐筐盛满的山楂，红得发紫，熟透的那种。这何不是如老人一样一生走过青春走进成熟走进人生最壮丽篇章的写照？想老人是幸福且安详地离去的，因为他为自己为家人所有的一切而满意。祝福老人在天国里幸福。保佑在世之家人友人一切关念他爱着他的人，平安。
　　
　　 有些疲惫，无论身体还是精神。坐在车里，经过新近建成的图书馆，想起悠悠兄的嘱咐，于是让车停在馆前，进去。办证，查阅，借书。捧着书，回到单位，心情渐渐平稳。
　　
　　 华丽忧伤的文字，读得懂，依然保持沉默。也许，这是唯一可以选择的方式。
　　
　　 出访回国，惯例设宴接风洗尘。举杯，庆贺。走个场，在很快结束后当弟问起时回答到。有时，这是必须的，因为身在其中，只能遵守其中的规则。一切皆有规则，真理。
　　
　　 看了睡，睡醒了看，在别人描写的故事里沉沦，随着那些出现的人物和场景一起惊恐、感叹、疯狂、挣扎。是太投入的说。静静地融入书中，这个周末，可以的说。
　　
　　 生者，还要继续，融入到属于自己的生活里，用自己可以的方式。健康，明丽的色彩，但愿给渴望的生灵更多披霞的温暖。
　　
　　 继续，属于自己的生活，还有必须的别人的生活，零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