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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去给单位的一名退休职工老田头送办理好的医保手续.老田头曾经参加过抗美援朝,听单位的同事讲,他有老婆和孩子,因为性格习惯的原因,孩子和妈妈一起生活,他一个人单独住在一个大杂院里,电话也不装,单位有什么事情,总是我亲自跑他家里通知,每年总有一两次去他家的机会.
98年单位由国有企业改制为股份制企业,那时候,老田头身体还很硬朗,整天推着个自行车,车后带着笼,到处捡破烂,他的退休工资够他生活,想不通他为什么还要捡破烂卖,卖钱也不肯给孩子老婆用.
这一两年里见到老田头,感觉到他忽然间的衰老了许多,渐渐的自行车也不能骑了,走路变的很费劲,却始终没见到有人照顾他.
到他家的时候,他的门虚掩着,知道他在,便喊了声“田师傅”就推门进去。房间里混暗一片,多年来的混乱不曾有丝毫的改变,成捆成包的垃圾堆的到处都是,借着小天井投下来的光,在里间房子的门口找到了他,他哆哆嗦嗦的吃着买来的饭。
“田师傅,我给您送看病的本子和可以买药的卡来了。”我大声的对他说,他耳朵去年的时候已经听不大清楚了。
“怎么用呢?”他抬起头,浑浊的眼睛看我问。每说一个字,喉咙里就重重的喘息一下。
"都给您写在这张纸上了,本子生病住院用,卡去药店买药用"我大声对着他说.
来的时候知道可能说不清楚,就提前给他把使用的细节写在一张纸上夹在医疗本里,想他自己不能用时,他的家人或着亲戚什么的看到,应该可以如何用.
走的时候,老田头努力想站起来送我,我没让,让他继续吃饭,告诉他我会帮他把门带好的.
从老田头的家出来,心里酸酸的,说不出的难受.这几年,单位的老人,眼看着一天天的衰老,有老伴的彼此照应着,照应不了了,好一点的,生病时候儿女床前屋后的照顾着;次一点的,儿女不在身边或者有自己的事情忙,给老人请个保姆照顾;最后,就是老田头这样的,拖着病体,自己挣扎着照顾自己,真的有什么事情发生,恐怕也很难有人知道.
老人的问题是个大事情,该由谁来承担,子女?社会?还是别的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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