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高处长的外联战略很快就有了成果，九三年初就先后在上海川沙和江苏无锡接到了规模不算很小的几个工程。同时，在本市我未了充分表现自己，也是竭尽全力参与几个在当地还算是有所规模的项目的投标，由于各项准备工作充分，加上标书质量好，也在九二年底和九三年初接到了张工岭风景区的两个供水工程。
　　不知什么原因得罪了高处长，还是做出了什么业绩得到了高处长的欣赏，九三年春节过后，我就荣升为总经理助理，协助高总分管生产、计划经营。说实在话，做标书编预算是我的强项，可是分管生产经营真的不知道我该做什么，该怎么去管。但是领导既然已经决定，我也没有什么可说的，只是感觉刚刚把一件事情做上路，又要我去做另外一件事，适应起来很难。后来我终于知道，提拔我是因为尤晴的原因。倒不是尤晴帮我说了什么好话，是因为我们公司要成立驻上海办事处，尤晴是上海办事处的主任。这样，原来尤晴分管的事情没有人做，高处自然就想起了我。当然，我这个总经理助理和尤晴做助理是的管理范围不一样，不用讲你也知道，那就是我不能分管上海地区的生产经营。确切的说，高处长是在做填空题，我就成了要填的那个答案。
　　我就这样做了正儿八经的助理，基本上是在办公室里接待各种各样的来人。有的是高处的熟人，路过我们市顺便看看高处的，也有的是谈业务合作的，更多是一些要债的。象水泥厂的、金属公司的、外协队伍的等等。在不出意外的情况下，只要是要材料款或是人工工资的来了，基本上高处长都会有事情，不是水利局开会，就是局长找他谈工作。接待任务只有我全盘承担了。
　　那些要债的人真的非常有功夫，不管你怎么说他们总是有许多理由不走。到了下班的时间依旧坐在我的办公室里不动，没有办法我只好请他们吃饭。到了饭桌上，这些债主还要我先把支付计划告诉他们，否则连饭也吃不成。
　　这样的日子让我陷入了无限的郁闷。我的性格本来就比较火爆，可是对这些人却不能说半句出格的话。换句话说，我又不管财务，财务上什么时候给钱我即使说了也不算呀。记得一次是市金属公司的一位姓毕副总到我们公司要钱，他近我办公室前已经在财务科发了一通火，还锤了财务科长的办公桌，搞得我们那位二十出头的大姑娘当众流下了眼泪。俗话说见好就收，既然我们的财务科长已经被你弄哭了，到我这里应该态度好一点，不料事实上根本不是这样。
　　这位毕总可能是被我们拖欠的钢筋款拖欠的恼火了还是怎么的，见到我就很不客气地对我吼道：
　　“你们什么玩艺，几千元的尾款居然拖了三年不付，我从穿汗衫讨到穿棉袄，又从穿棉袄要到穿汗衫，你们究竟是不是想赖帐呀！今天你要是还不付，我就不走了！”说完气乎乎地往我的办公桌上一坐，一副谁也不怕的味道。
　　我本来就心情不爽，哪容他那样霸道？一股无名的火气腾的一下就窜了上来上来。
　　“给我下来！你什么东西！敢到我面前撒野，你再凶我把你摔出办公室！”说完我上去就准备用拳头揍他。或许是老毕见我身材高大年轻力壮，或许他也听说我在工地曾经一人打跑三个痞子的事，不等我走近，毕总乖乖的从我的办公桌上溜了下来。
　　“不就欠你们几千元钱吗？不给你又能怎么我的？我告诉你，只要是你来要，就坚决不给。要不你请我喝酒吃饭，请上三天三夜我才给！要不你去告我，滚！”
　　毕总走了，有点气鼓鼓的，也有点灰溜溜的。
　　真的不可思议，平时很是腼腆的我居然能说出这样不讲道理的话，我还算是大学毕业的吗？我感觉已经变的自己不认识自己了。难道这就是环境造就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