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日玩一个论坛游戏,觉的有些意思。便在那结识了几个MM,可惜红颜多薄命,总是在第一二轮的杀戮中便阵亡出局。特写追魂帖以悼之。
悼亡妻冒董氏小宛
“你莫要逼我”她微微笑着“我不会跟你走的,尽管我不喜欢这里,可,我必须留在这。”
我看着她,手微微一颤。
她一袭绿衣,明艳不可方物,长发飘飘,站在这琼台玉阁之上,几欲飞天而去。
楼下一片沸腾,远远望去,可见官兵已闯入府来。此时不走,再走便难。
“你走吧,你本就不是这是非地的人,又何必闯入这是非来?我自会了断。”她一言未了,纵身而下。绿影飘飘,随风而荡,以至于我在以后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都不相信她死了,我始终认为那是飞天。可别人不这么看,他们将她的飞天称为:绿珠坠楼。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时间过的真快。快到了我总觉的她的离去只是昨天发生的事情。后来有人写诗:石家金谷重新声,明珠十斛买娉婷。此日不怜无复比,此时可爱得人情。君家闺阁未曾难,常持歌舞使人看。富贵雄豪非分理,骄矜劳力横相干。辞君去君终不忍,徒劳掩面伤红粉。百年离别在高楼,一旦红颜为君尽。
看毕大笑,是夜狂骑七百里前去寻他,那人问我:你为什么要杀我?
我大哭,‘辞君去君终不忍,徒劳掩面伤红粉。百年离别在高楼,一旦红颜为君尽。’是你写的么?你凭什么说她死了?你凭什么说她是为石崇而亡?若不杀你,怎消我心头这口恶气?石崇已死,孙秀亦亡,都是死在我手。现在,你说我满腔怨气如何消散?纵然杀遍天下千千万万的人,又如何救回我绿珠一人之命?
我抛了剑号啕大哭,哭完了便喝酒,喝醉了再哭。反反复复,混混沌沌,也不知过了多久。只见一团绿影在眼前,却抓不住,摸不倒,时而她巧笑嫣然,时而娥眉紧皱,来来去去,竟不知所踪。
我想说些什么?我要讲什么?我究竟是谁?
三月江南,莺歌燕舞。
两个小童追逐嬉戏。扑蝶斗草,自是不亦乐乎。
“赵泉哥哥,我得走了,回家晚了,娘亲会骂我的。”
“再玩一会嘛,反正你爹答应将来把你许配给我,早晚是我家的人拉。”
“将来我给你做妻子后,天天给你唱歌,陪你玩,好吗?现在我得走了。”
“那好吧,绿珠,明早我便去你家找你。”
……
赵将军,赵将军。找到绿珠姑娘的消息了,她现在在石崇府中!
……
“绿珠,战乱将我们分开,可苍天又让我找到了你。跟我走罢,我带兵杀出金谷园,从此你我退隐山林,你天天唱歌给我听,好么?”
“泉哥,当初要不是石大人以十槲明珠将我换来,我父母和我都早已饿死。今日你我一走容易,可,石大人又怎肯放过我爹娘?你一左卫将军,又怎是他的对手?你我今生无缘,那便来世吧……”
“绿珠……”我狂叫,遍身冷汗,从梦中醒来。
石崇老贼,孙秀小儿。此仇不报,我赵泉誓不为人!
后史书有载:
……绿珠不听,遂从高楼上颠倒坠将下来,花容粉碎而死。孙秀见绿珠坠楼而死,甚是恨恨,遂把石崇斩于东市,夷其家族,掳其财宝姬妾。谁知石崇死后十日,赵王伦作反事败,左卫将军赵泉斩孙秀于中书省,其弟军士赵骏将孙秀的心剖而食之,亦掳其财宝姬妾。人人知是屈杀绿珠之报,无不快畅,因名其楼曰“绿珠楼”。
只是他们不知道,在那楼下五十年日日打扫杂务的老者便是曾经叱咤风云的左卫将军赵泉……
(全帖完)
《手机》里严守一对沈雪说:这是我们台长让我交的检查,您这急着用就先给您得了。虽然错误犯的不一样,可都是检查……
游戏里冒辟疆对董小宛说:这是我给其他女人的情书,您这死的急就先拿来安慰您得了。虽然死的女人不一样,可都是我的……
注:这轮游戏中我的代号是冒辟疆,有个PLMM的代号是董小宛,兴奋ING~~~~~
我自惆蹉误玉京——为卞美人追魂
秦淮河上胭脂泪,我自惆蹉误玉京。
石头城外,秦淮河畔,一见钟情。
她酒已半酣,眼波流动,附几而顾“亦有意乎?生固为若不解者,长叹凝睇,后亦竟弗复言”。我惊的几乎将酒杯掉下,楞楞的看着这个女人——名动天下才貌双全的女人。
江左三大家:钱谦益,吴伟业,龚鼎慈。我便是吴伟业,字梅村。堂堂的大明国子监司业。今日不过是钱兄约我出游,至此亦为偶然。我……是的,我爱上了她,就在看到她第一眼的时候,我就爱上了她。
原来听闻此女极傲,吟诗填词样样精通。今日一见,相谈甚欢,大有恨晚之意。可,可,可我是朝廷的命官,按律不可娶辖区民女,否则边要削职夺俸。我一世的功名,难道便要葬送在这秦淮河里么?
秦淮明月年年有,才子风流日日新。
这河里,淌的何止是胭脂花粉,何止是风花雪月,这是我的前途,我的身家,我的乌纱……不,不能这样!
我拾起酒杯斟上酒一饮而尽,微微笑道:姑娘醉了,当改日来访。告辞了!
斩钉截铁,就是这般。钱谦益连声招呼:吴兄留步,吴兄留步……
可我怎敢回头?怎敢再去应她怔怔望我的目光?怎敢再听到她挽留的话语……我怕,我怕我这一回首,便斩不断那无穷无尽的情思,脱不出那温柔之乡。走罢,走罢,红粉佳人皆是那粉面的骷髅——佛陀如是说。
顺治七年
我老了,大明已经没了,现在是大清了。我也不再是那个大明国子监司业,而成了大清的臣子,顺治的奴才。他们说我是贰臣,说我骨头软。他们错了,他们不知道骨头其实的确很软的,在刀下没有完整的脖子。所以,不是我的骨头软,是所有的骨头都软。骨头之间的区别在于是不是在刀下,或女人怀里。我不屑和他们说,我依然与钱兄一起做我们的官,喝我们的酒,搂着我们或别人的女人大哭或大笑……
“听说她做了道士,为的是出了家,就可以不算大清的臣民。”钱兄口齿不清。
“谁啊?”我怀里的这个女人正轻抚着我的胸膛。
“卞玉京”钱谦益一字一顿。
眼前立刻浮现出那个女人来,那个倔强却又温柔,美丽而又坚定的女人。
怀里的女人什么时候走的我不知道,那天我究竟说了什么也不知道。我只记得钱兄一句话:三日后,我约她至寒拂水山庄,她必来,你便可……
我如约而至,她避而不见。
“先生,小姐病了,您请回吧”小童翻来覆去便是这一句。
我知她,不齿见我。她恨我薄情,厌我贪生,恶我喜官,怒我不忠。我,又有何颜面见你?只是,这几十年来的相思之苦,玉京,我日日夜夜辗转难眠——不是为了你么?
休将消息恨层城,犹有罗敷未嫁情
车过卷帘徒怅望,梦来褍袖费逢迎
青山憔悴卿怜我,红粉飘零我怜卿
记得横塘秋夜好,玉钗恩重是前生
题壁已毕,掷笔而行,不敢回首再望那柴扉茅舍,怕不能承受这忏悔的心。
七月,虎丘。
她一袭黄袍,负琴而立,平淡雍容。
是夜,无话不谈。可,缘分尽了,安能回天?
晨,奋笔直书《听女道士卞玉京弹琴歌》,以为记。而后,辞官,归隐。访名师,问良朋。及吾《圆圆曲》风行天下,接玉京一书,止得廖廖八字:今日之君,方不负我。又闻,玉京亡故。
玉京,你原谅我了么?可我,无法原谅自己。待梅村寻你去……
那晚,秦淮无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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