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俯拾鲜花也可以,脚踏败柳。而无论哪一种选择,都会使生命陷入一场永无止境的,狂欢。——层层弥漫《生命是一场狂欢》
A.清明。杜鹃花。
我的一年有三个节日。中秋,除夕,清明。
中秋是我和母亲相聚的日子,我会从福州赶回莆田。诗人们都说那时候的月亮特圆。可是我常常没有时间看月亮,没时间写诗,也不饮酒。母亲和我总忙于相互的唠叨和询问。然后,母亲弄陷,我弄皮,我们还忙于包一顿平常的水饺。
除夕是我和家人相聚的日子,吃完年夜饭,哥哥们便从不远的地方赶来,然后再一起去伯伯家,喝茶,嗑瓜子,诉说一年的往事。长大后我们都不放烟火,只是静静聆听城市里,除夕的声音。
而清明,则是我和所有的亲人们相聚的日子,那些认识或者从未见面的亲人,统统聚在一起。男人们说风水,说墓红好兆头;女人们收割墓旁的草,埋怨清明的细雨连绵。然后我们摆上香烛,果物,点燃香火,烧纸钱,放鞭炮。所有的人怀着虔诚的心祈祷,随着叔父祈拜的动作喃喃有词。
那些逝去的亲人,他们以另一种方式,活着。和我们一起,在这个小雨的季节,抬头看满山的杜鹃花,为我们盛开。
清明,悲伤过后,往往是种幸福。
我们都应该尝试着,慢慢习惯,这种相聚的幸福。
B.灯火。黄昏。
黄昏是一个过程,短暂而又绚烂。它是灯火的开始,阳光的消逝。
还记得和EJ走在东庄的水坝上,徐徐的海风吹乱她的发丝。她说生命就象石子缝中的野生芦荟,往往倔强而又安静。你不来,我不来,它们也不寂寞。她们安逸地享受着海上黎明的日出,云边的霞光;黄昏的日落,岸上的灯火。它们要比我们,幸福。很多,很多。
此刻,黄昏,江滨两岸的灯火逐渐多了起来,点缀着福州这个古老的榕城。
行走在三县洲大桥上,看着桥上垂钓的老人不慌不忙地收起渔具,提着一个下午的收获——或者装有几只扁头鱼,或者空空的篓子,悠闲地赶往这个城市某个灯火处。
在一个熟悉的城市,有一盏属于自己的灯火。多好。
Y说会在自己的小房间里放一首动感的舞曲,在不足十平米的空地上,陶醉地自我舞蹈。尽情地享受生命中的孤独与快乐。
有时候,生命的狂欢不需要很多人,不需要热闹的篝火,不需要城市的喧嚣,灯红酒绿。不需要别人的鲜花,掌声,赞美和羡慕。
只要一个人,一盏属于自己的灯火,一首节奏刚好的舞曲。足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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