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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收拾幸福的花片

写作者:吴秀儿     日记本: 花瓣上的伤

日期:2007年04月15日  星期  

天气 

心情

   被翻看:242

  1.调戏一个陌生女子。
  
   从市区回闽侯大学城。723。一趟熟悉的路车。
   汽车行驶到金山,已近黄昏,街道两旁的路灯渐渐地亮了起来。透头窗口,依稀可以看到路边整排的木棉树火红的花朵,正亲吻着天黑之前略显暧昧的天空。窗外的风,一路调皮而毫无顾忌地灌进我的耳朵和嘴唇,吹开乱发。
   我总是希望每趟路车永远都没有终点站,一块车钱,我就这样一直地坐下去,环绕整个城市,一直安静地看窗外的风景。听风,讲述城市里古老的故事。那些遥远的,已经消逝的幸福。
   听着电台里播着王冰洋的《我的未来》,昏昏欲睡。我以为这又将是一次简单而又沉默的归途。但是一个陌生女孩的问话,打破了我一路的无语。
   江南第一城那一站,上车后她径直地朝我走来,因为车上只剩下我旁边还有个空位。坐下后她突然问我:这车是723吗?我转过头,觉得好笑。这人居然自己上了车还不知道坐的是哪路车。真是个粗心的人。
   不是723。
   我的话简短而小声,不过她那一声“啊!”的反应却把我和身边的人都吓了一跳。
   她马上下意识地站了起来,叫师傅开门要下车。我想这次玩笑开大了,伸手抓住了她的包。她回头,望着我。没说话,一双黑眼睛睁得大大的。
   你。干嘛?
   她满脸疑惑地问。
   哦。我想你坐的车没错。你现在坐的是327的车。这辆车从师大开往福大的时候叫723,回来的时候路程相反,所以叫327。
   她听完什么话都没说,就是鼓着小嘴。依旧用大眼睛生气地望着我。然后一屁股坐回到座位上。我放开抓包的手。贼笑地看着她:
   瓜子的脸蛋,有点红,眼睛很大。杂两个辫子,黑白相间的格子连衣裙。脚上是一双流行的红黄楔形坡根凉鞋。那个绿色的包包上绣了一个很卡通的女娃娃,此刻正安放在她的并拢的腿上。
   我的左手半拢着嘴,贼笑个不停。她不理我。直到到站下车。
   她一定觉得我是一个整天调戏女子,坏心肠的花花公子吧。我想。哈!
  
  2.木棉不哭。
  
   整个四月,都是木棉的节日。
   坐路车经过福州的西二环路,五一中路,或者金山大道,你就会看到路旁的整排整排的木棉。四月,他们的叶子已经落光,火红的花朵挂满了树枝,像福州夜晚的灯火一样迷人。让人陶醉。
   W说木棉是会哭的植物。他们是感性而执着,温柔而脆弱的。大风一吹,大把大把的木棉花从树上掉落到水泥地上,声音清脆响亮。这是春天,一些被忽略的花事。人们在春天赏樱花,赏桃花,赏梅花。很少人对着木棉作一些词句,很少人欣赏,更没有葬花的手。尽管木棉花朵坠地的声音响亮,但唤不得人们的注意,他们一直都很安静,从落叶,到开花,到落花。
   舒婷说女人必须作为一株木棉长久和橡树并排站立着。
   我想,也许W和舒婷都没有真正地观察过三、四月的木棉。或者说只是截取了一年中木棉的某个片断而不完全。一个真正了解木棉的人应当知道,木棉最突出的个性是从容和洒脱。这种从容和洒脱带有男性的高傲。所以,他们从来不屑把自己和其他娇弱的花朵相比,更不会因为引人眷顾而把花朵坠地的声音扩大。
   他们是清高的,但从不把清高很做作地表现出来,引人瞩目。无论叶落花开,无论花落化土,他们只是做了他们想做的,幸福的事情,如此而已。
   四月,木棉不哭。他们只是在安静和不安静中诠释着一种生命中,容易忽略而花开花落的必然。
  
  
  附:04年所印诗集《四朵百花》里我形容的木棉花。
   木棉花
   又名英雄花,花期3.4月,叶落尽花初开。
   “几树半天红似染,居人言是木棉花”
   每每读到宋代刘克庄的诗句,就不自觉想起窗外那一排整齐的木棉树来。不经要伸出头来探望:那火红火红的花朵,是否仍然挂在树上?大朵大朵地依旧在秃枝上燃烧?喜欢在体育课时候,一个人靠在树旁,静静地聆听木棉花落地的声响,听他们重重地跌落地面,但是却没有丝毫的眷恋,我能知道,那是一种快感,跌落的快感!
   木棉花总是在开花前掉光所有的叶子,然后,细细的花蕾便在光秃的枝桠上攒积。待到三月末,四月初,那是木棉最美丽的季节。这时的木棉是最热情的,花朵满树满树地开放,炫目而且耀眼!这种撩人的美感是没有绿叶的陪衬的,天空的蓝和云朵的白才是他们自然的衬托。而我就常常就站立在树下,抬着头仰望,想象着那红彤彤的火焰到底意味着什么?计算着他们在落地前在空中滞留的时间,划过的弧线以及这之后跌落的地点。
   舒婷说男人是橡树,而女人则必须是棵木棉。我不想木棉做我的女人,他的皮是粗糙的,丑陋的,甚至有点让人觉得毛孔悚然(如果你要说她是女人的话)。他缺少女性的柔美,却有着男性的阳刚之气,还有点霸道和不在乎的牺牲。我欣赏他们那种冲天的气概和拿得起放得下的欣然。他的花朵在掉落时有种说不出的理直气壮,那是一种男人的味道!
   如今已经是五月了,窗前的木棉只是一个劲得展示那股黯然的绿,没有大把大把的红,也没有木棉花沉重的落响。偶然得,想到下个学期,我们搬了宿舍,也没有了体育课,我还会不会记得,这一排窗前的木棉花?我不敢想,那时候满地的火红,在我眼中,是不是一股股鲜血在流淌……

完成时间:2007.04.15 21:53: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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