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4.14
这几日爸妈工作忙,老加班,无人接手,我一个人带着阿紫,一天十足二十小时,累得狗一样。我们家小壁虎都无这样辛苦,还不如狗呢。幸好有先见之明,买了一大盒咖啡回来,不出半月就基本报销了;不小心割个伤口出来看,流出来的大概都是咖啡。羊发短信来问我在做什么,告诉他正喝咖啡,他怪羡慕的样子,被我兜头臭骂:“你以为我成日在家喝咖啡玩电脑享福??咖啡是在喝没错,不过是用来吊命,作老参汤用!不喝就倒下去了,你以为我喜欢?”
想起以前喝咖啡时装高雅,慢慢小口小口抿;现在一大杯一大杯如中药般灌下去算数。前几日路过咖啡馆,老妈居然说:“什么时候你也带我进去过过瘾。”要命,我在家喝得还不够?再花十倍价钱去坐咖啡馆?老天,此地吃个火锅也不过二十块一个人,两杯咖啡够摆一桌酒席了。
已经打定主意自立,羊却对我说无论做什么样的决定都要一家人在一起,为此他愿意鼓起他那已经聚集三十年的勇气对他爸爸说:不。
真正可悲,我那软弱的贪图享乐的软骨头又占了上风,听见有个人与我并肩奋战承当风雨紧绷的神经即刻松弛大半,晚上也睡得香了。
这件事如果是小说,我会这么写:“听见她要走,他在夜里辗转反侧不能成寐,心中似有一柄叉子在绞。清晨起来,镜子里一双眼睛布满血丝,“不!”他对自己说,“我不能没有她!为她做什么事都是可以的,但是我绝对不能没有她!”女主角在另外一个城市立在大玻璃窗前面,背影孤单凄惶,然而面上平静安宁,决心表露无疑。看见赶来的他,她微笑:“不,我们不合适,但你永远是我好友。”
事实完全不是那么回事,我抱着阿紫发呆,面孔上还沾着小家伙的口水,恍若弃妇;他照吃照睡,晚上还约了同事出去吃饭谈天痛骂上司。席间捉了同事去厕所的空子用勇气换取我的妥协。小说与现实往往背道而驰。理由?小说中的人物最苦不过几百页,而现实中人须死撑活撑五十年。
我承认,我对他感情很深,他对我很好,再有,他有固定的比较高的收入。呵,浪漫说白了也不过如此,十分平庸无味。然而我并非浪漫的人物,想想他肯为着我站立起来,已经十分感动。
女人,女人就是傻瓜之代名词。
倘若滑头点,可以将责任推到孩子头上:要给小孩一个完整的家,要给她比较好的生活环境,给她比较好的教育,让她少吃苦……理由可以哀切地说上三五个钟头。
不,完全不是那回事,吃苦对小孩有很大好处,念最好的学校也未必就是最好的学生,一切其实都是孩子自身资质决定好了的,后天条件影响力并不大。
我就是意志软弱贪图享乐喜欢走捷径,并且死懒,连找理由都懒得做。就是这样而已。
但是,这件事教育我们,经济还是独立的好,至少事到临头不必为生存慌张。等她上了幼儿园,还是出去工作的好,宁可赚了钱雇保姆回来做家务。有一份固定收入,感觉到底不同。
阿紫这半个月发展惊人,不但个子长高,长出两颗小小牙齿,饼干薯片咔嚓咬去半边,喝起玉米稀饭狼吞虎咽;且开始有自己的意识,会伸手要抱抱,要玩具,不满就将玩具统统扔出泄愤。越发认人,会将大脑袋转来转去跟着我,用眼神作无声要求,并且懂得谄媚,会看着人笑得若一朵花;什么??还不抱我?呜哩呜哩哼得委屈无比;走过去一看,哗,半点眼泪也无,原来是假哭。
最近两天她已经完全熟悉陌生环境,对于家内陈设已经没有研究的兴趣,有限的几个玩具也已经玩腻,又不能整天带她在外头混。刚想着去给她买几件新玩具,那边妈妈已经买好了回来。娘家真好,妈妈真好,我其实还是很幸福的。
那堆玩具内有一只大蝴蝶,蝴蝶头做的似绿蚂蚱,带着长长的把手可以推着玩,且前进时会扑扇翅膀发出沙拉沙拉的响声,十分有趣。阿紫对这只色彩斑斓的蝴蝶产生无限兴趣,凝神细看,每当翅膀扑扇时便被响声惊得一愣一愣,但是还要看,还要伸手去抓,去玩。那么怕还那么好奇,小小孩童勇气可嘉。
开始喜欢洗澡,澡盆刚刚放满水便使劲扭着往下蹿;洗完也赖着屁股不肯出来,拍水踢脚,不亦乐乎。
她也喜欢趴在沙发上照镜子,我笑称镜子里那一个是小青,是我们阿紫的孪生姐妹。每每说:走!我们找小青玩去!她似乎听得懂的样子,趴在沙发背上对住镜子眉开眼笑,摇晃胖胖小手,东倒西歪。
昨天她第一次自己翻身成功,似乎有点不明白发生什么事,怎么突然天翻地覆了?趴着不会动。我忍着笑将她捞起来,半日她还在出神。然后就一发不可收拾,在床上熊猫般滚来滚去,以为乐趣。就算睡着了也是滚来滚去的,我每十分钟过去看一看,姿势必然不同,造型如名家雕塑,奇趣无比。一直很不明白现代女子怎么舍得将孩子交给长辈抚养,这些乐趣全然错过,多么可惜。
想到自己一定一定坚持亲自抚养阿紫,有点得意自己的有远见。若说长处,大概这个算是一条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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