象是百万字著作的背景交代:
上个世纪的六七十年代,在中国历史上是个较为特殊的时期。大约有几百万的年轻人离开自己的故乡,去了偏远的农村。这些人大多正值花样年华,还没有很好的规划自己的人生。这个群体有个标准代号---知青,他们所亲历的运动叫做上山下乡。
知识分子的本质决定了他们的命运是多蹇的,既不掌握生产资料,又不是赤贫,手不能捉住小鸡,心里却怀揣着天下,统治阶级所看重的还是本阶级和自己的对立面。所以,社会变革之初的重用和之后抛弃,成了古今中外文人周而复始的命运怪圈。
从知识青年的称谓折射出策划这场运动的老者的大智慧,你们还年轻,是可以改造的一代,但是你们必须改造。
浩浩荡荡的知青队伍里,有个清秀可人的上海女孩离别了父母,来到安徽合肥郊县的一个农场,从此一呆就是几十年。第三个年头上,上海女孩自己作了自己的主嫁给了当地的一个青年。翌年,他们的后代出生了,和母亲同样清丽的一个女孩,取名佳佳。
你有没有遇见过上海知青的后代?有没有感觉到他们身上有种东西和当地的原住民不一样?我是有的,而且这种感觉很明显,也很特别。很清高,骄傲,但又不完全是,好像还有一种东西在里面。后来,我终于在一个父母同样是上海知青的战友身上找到了答案----旧上海人的大国沙文主义、自我感觉优越和边缘化的产物。他们的根在上海,地缘的阻隔使得他们和真正的上海人又有不同,于是客观的因素和内心的评判让他们被边缘化---我称之为“上海人分支”。
.......
岁月更迭中,这个女孩子长大了,大城市的血统汲取了三国旧地的山水灵气,她越发的清丽,眉宇间象极了母亲。
1997年,仲夏。
佳佳20岁,在合肥找了份工作,新华书店的营业员。
而其时康老也大学毕业,在家等待分配。狗日的整天无所事事,就犯了附庸风雅的毛病。某天闲来无事,抬腿就去了三孝口的图书城。
细节就不必复述了,大约就是康老正在低头看一本人体摄影杂志,心里嘀咕他妈的这人体模特都怎么长的那么诱人的时候,有双长的很好看的脚映进了眼睛。顺着脚望上再看,越看越晕。当康老的眼睛和佳佳的眼睛平齐,就死死的定住在了那里。后来佳佳告诉我们,当时她在心里用上海话骂了一句:小赤佬!
其时康老很青涩,虽然未必不会不解风情,但确实没有遇到自己命里的冤家。
接下来,故事并未落入玫瑰和欲拒还迎的俗套。在仔细回味了当时情景之后,康发现自己竟然记不清那个女孩子的模样,只记得他吞咽的口水居然很甜。经历了辗转翻侧的N个夜晚,新华书店的二楼,便有意无意的有了康老削瘦的背影。
朋友们总是能够善解人意的,也是无数个馊主义的始作俑者。当时,摆在面前最大的难题是如何去结识佳佳,又不会被拒绝。几个臭皮匠在三孝口的天桥上抽完了康老的中华,吮了一大堆雪糕之后,终于,想到了一个令人拍案的主意。凭借着年轻的勇气和爱里被闷的发了霉的信念,康老犹如荆轲般的走进了书店。
后来我不停的追问,想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主意。但康老始终没有说,只是在他的朋友闪烁的语言里体会到了那是一种很浪漫的东西。我想可能我问的时间不对,他们已经分手了,不是康不拿我当兄弟。我明白他是在缅怀那段感情,我也知道从那晚后,他不会再对任何人说起这个故事。
再后来,故事的普通就不可避免了。没有办法,因为比起仇恨来,爱情更象是个不争气的孩子,没有长性。用完了你所学习的美丽语言,身体和身体一旦相互见面,浪漫便如同用来揩拭的卫生纸,最好的去处就是垃圾桶。平淡,成了主题,里面所有的那种依靠宁静,外人无从体会。而康还是把浪漫发挥到了及至,他是个懂情趣的人。有人回说,这很好啊,怎么会有那种结果。你忽视了一个因素,爱情是两个人的事情。
如果没有后来的故事,也许两个人的结局会起码的完满,至少,在别人看来如此。
可是......
男人若被女人抛弃,能做的只有两件事情:一、报复,从此不再对任何女人负责;二、沉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