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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上说,每个生命的到来都包含着极多的偶然,我自然也不例外.只是长久以来,心中从未有过偶然的感觉,觉得这一切本该如此,自然如此,理应如此,在这样的情形下,我的人生便一天一天铺将开来.
我很奇怪,我的记忆似乎是从六岁开始的,六岁以前是空白的,很多时候想问问父母,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那会不记得自己什么模样,大人们的嘴里和残存的记忆里的星言片语中,似乎那个胖胖的,黑黑的,留着剪发,穿着粗布红袄憨憨的"黑女子"就是六岁的我.
追溯到最初的场景,应该是一个午后,村里做饭的时间,婆腰间系着兰格子的粗布围裙,正起劲在案板上把一团面擀成一个大大的圆片,我不知从那里跑了回来,圆面片已经擀开很大,半个摊开在案板上,半个垂在案边,很让人惊叹.
“婆,给我五毛钱,我要报名上学。”我站在婆的旁边,没有丝毫踌躇的说。
奇怪,婆当时什么也没问,很平静的拍了拍手上的面,从蓝布上衣的里袋里掏出一个手绢,一层层展开,从里边拿了五毛钱。
“给你,去报名吧。”
婆当时一定和我的眼睛对视了一下眼睛,要不然我怎么会有如此深刻的记忆。不记得当时婆看我的眼神是什么样的,但以我淘气的秉性想来,婆当时一定是蛮开心的,因为在学校淘气总比在家里淘气要好很多。
我的学生生涯,就从那个午后开始了。拿了钱是怎么去了学校,已经不记得了,只是那样的午后,案板前的婆的样子,那个半垂的圆圆的面片,深深的留在我的脑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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