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你在天堂还好么?
今天是几号了?离您的“五七”祭日,父亲说“还有半月,早呢。”可是女儿的眼泪却等不及在那时候流出……是的,女儿在流泪……在心里流,任那眼泪不听使唤地肆意滚落在键盘上……
已是深秋的季节,老屋周围杨树的叶子已经落尽,偶尔有两片树叶弥漫在空中,飘飘扬扬的样子很是洒脱……整座村庄除了两声清脆的鸡啼外,很少再听到狗的狂犬。一种天高云淡的宁静,一种人远天涯的孤寂,一种旷野无人的恐慌,一种举目无亲的忧伤……妈,您在那所谓的天堂过的还好么?
妈妈,你知道么?自您过世,我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我努力不使自己的眼泪让别人看见,我给人一种坚强的感觉。我闭紧眼睛,我闷头写字,我想把关于自己的一切统统都忘却……可今天,我还是忍不住放声大哭……!不过,我的哭声,别人是听不到的……女儿是坚强的,女儿不愿意看到别人怜悯的目光啊!
妈,你知道么?其实父亲是很疼我的,每一天,我看到他年老苍皱的面容,看到他拾柴、担水、扫落叶的背影,我突然才想起父亲的一辈子是多么的不容易,其实他比谁都苦。妈妈,您的一生虽然沧桑,但大半生有自己的父母亲可依赖;而父亲十岁时就失去父母的疼爱,和一位小叔叔孤苦无依的生活到十五岁,便天隔一方。
父亲一辈子不善于言辞,所以无论做什么事情,都不能够与别人和睦相处。妈妈您生前我总是站在你的角度与父亲做对,可是今天,我忽然明白,在众多的亲人当中,言语木讷,举止粗笨的父亲给我的爱却是实实在在的……!
妈,你走了,你不会再管这个人世间的杂事了,所有世俗的压力,所有人情的冷暖,对你而言都已是昨日烟云。可是我和父亲就不同,在表面平静的日子,我们父女俩活着一日就要为明日的生存而找寻烧饭的柴棍。在平静的日子里,其实并不平静,你的女儿走在生命消逝的路上,总感到道路两旁似有数不尽的魔鬼在狞笑……
妈,有时候我真怕自己活不过父亲,因为我的血液里有您的遗传基因啊——您的多愁,您的善感,而偏偏就缺少父亲那种对生活的执著。父亲一辈子吃了那么多苦,可是他对“生”的信念却从来没有磨尽,这是我最敬重他的地方。但是我的坚强在世俗面前为什么突然间又化为乌有了呢?
妈,你别担心,女儿是不会轻易提“死”字的,年迈的老父亲还需要女儿相伴和照顾——无论怎样,在这个世界上,我们父女俩个都要互相依扶。倘若百年之后,把父亲安稳送下地,我想我还是不能够轻易提“死”字,否则女儿会对不起希望我“好好活着”的朋友们……
妈,不知为什么,我今天深感活着绝望,才来这儿敲字倾吐,可是现在女儿突然觉得自己很无聊。就是啊,女儿总怨这个世界上没有温暖,可是千里之外的师父,为了能让我上网学习,竟把自己最爱的手提电脑给女儿用,还有台风兄、淡点妹妹……等许多的朋友在周围,真诚地帮助着女儿!
妈,您别担心……女儿在深秋的季节,在萧瑟的寒风里,只是有点思念母亲,思念母亲生前所给予这个家的温暖!
……
妈妈,您休息吧,女儿要去门口望父亲去湖野回来了没有?父亲还是如您生前那样,一天到晚锄头不离手——人们都说父亲能长寿,女儿也这样认为,“干到老活到老”的父亲,如果有一天感到累了,那就说明他的生命已经走到尽头——是么,亲爱的妈妈?
天冷了!别忘了添加衣服……妈!
再见!
您的女儿,燕子
草于公元2007年11月7日星期三下午五点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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