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叛逆者说

写作者:翩翩起舞的蝴蝶     日记本: 风过留痕

日期:2008年10月26日  星期  

天气 

心情

   被翻看:216

   昨日偶遇电路保险故障,黑暗立刻起哄似的涌了过来,使被灯光簇拥惯了的吾人极其不适应。尽管线路在几分钟后便被修好了,但我还是还是想在这盏放射着柔和光芒的台灯下,梳理一下我对人造光明的感受。
  
   所谓人造光明,当然就是指以电力为能源的照明设施所发出的光。它是人类这种高级动物的伟大发明,也是人类值得骄傲的文明成果之一。它的出现,意味着人类能够彻底克服乃至忘记黑夜带给自己的麻烦和恐惧感,所以人类才越来越依赖它。作为人,我不能想象如果没有灯,以至于没有电,我要做的事情该如何做下去。所以,在那短短的几分钟内,我的头脑完全属于一个文明社会中的人的顾虑:没有电,我下面的生活该怎样继续?
  
   这个问题本来是相当可笑的,但将它放到这个文明阶段的大背景下,却显得天经地义。没有电,生活就会乱糟糟;没有电,太多的事情与计划就会搁浅;没有电,习惯了与电为伍的人就会变成顾虑重重的抱怨者。这,就是真实的我们。
  
   我们是一群浑身是电、无电不欢的人,一群举手投足都需要电的人。都市的霓虹灯让我们感到厌恶,但我们依然忙于在霓虹灯间穿来穿去;全自动洗衣机让很多膀大腰圆的人到了半残废状态,但我们还是对它的好处赞不绝口;微波炉、电磁炉的危害尽人皆知,但很多人还是乐于抱着它们过“饭来张口”的日子。电,已经成了当代人(住在老、少、边、穷地区的乡亲们除外)的幸福所在。
  
   电的便利与作用无可厚非,我更没有资格呼吁同志们回到无电可用的“黑暗的旧社会”。我只是觉得,电的出现和某些地区电力资源的极度充沛,让我们失去了审视和感知实际意义的黑暗的机会。我们的普遍逻辑是:电是夜的主角。夜如果没有电,就会使人感到无聊甚至厌烦。霓虹灯盏是文明社会的审美标尺和坐标之一。这样想下来,结论只有一个:脱离电的包围和桎梏,是一种很有意义的体验和感受。
  
   真正脱离电的包围和桎梏是几乎不可能的,因为咱毕竟还要“正常”地生活。所以,体验的机会,便是在电线出故障时,抓紧时间“胡思乱想”一番。当然,电线故障并不是体验的唯一机会,我们还可以趁着诸如路灯停电之类的机会,让自己的眼球和心灵都暂时淹没在那片有点陌生的黑暗里。
  
   路灯停电会让一座城市显得了无生趣,让呆在那座城市里的人略感不便,但数月前经历过一次路灯停电的我认为,这样刚刚好。由于路灯的缺失,道路上的车辆明显减少,此起彼伏的喇叭声也退了下去,最多只有几声犬吠。夜居然静了下来,窗外的黑暗也不再掺杂进路灯橘黄色的光线了。我——生活在文明社会之中的我——痴痴地凝视着这难得一见的夜,尔后自语道:这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夜。
  
   这样的夜有点寂寞,甚至有点让人寡味,但我们正是从这种寂寞和畏惧中一路走来的。在我们还是猿人或者低智能人的时候,我们就是这样凝视着夜的;在我们已经进化成现代人但尚未发现和利用火的时候,我们也是这样凝视着夜的。在那时的我们的眼中,夜是神秘的。族群中的人(姑且把那时的我们称作“人”吧)聚拢在了一起,为的是在野兽夜袭时易于对付,当然,也是为了解闷。有的人因为闷得无聊,索性到梦乡中游荡去了。但是还有一部分人,他(她)们注视着周围的黑暗,注视着头上的星星或清一色的夜幕,守在一份后人遥不可及的、源于历史的寂寞。被那份寂寞裹卷着的夜是那么静,静得纯粹、静得遥远、静得奢侈,以至于不得不让几万年后的我由衷地羡慕和“怀念”。
  
   但是,怀念终究只是怀念。既然历史让我们选择了文明,或者说是历史让文明选择了我们,我们便只能尽量在这种具有吞噬性的文明背景下固守自我,固守自我容易被打扰的那颗心。有意思的是,数月前的那件事与我今天遭遇的这件事毫无关联,却无一例外地暴露了文明自身的矛盾性。关于矛盾,我唯一能够聊以自慰的信条就是“人类本身即是矛盾的合成体”。这个信条多少有点自我解脱的意味,但我只能选择它。作为被裹卷在都市里的人,我的思考基础和顶点是:批判着,并忍受着;嫌恶着,并依赖着!
  

完成时间:2008.10.26 18:20: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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