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月前,在集市上买了四只小鸭;大概只是玩物而已,并未考虑公、母的问题,包括稍后买的鸡和鹅。
起初,这四只小鸭是被关在靠窗前的园子中养着的;对于它们的照料,我还是比较地精心。除了定期的喂食之外,每晚都要将它们抓起来放进纸壳箱中,这是为了避免被耗子咬死。
月余时,我家小鸭的体形大概要超过和我同期买的近邻家的程度。我也有些欣欣然:或许是低估了耗子;或许是高估了小鸭的能力。总之,在连续的第二天晚上没有将小鸭抓进纸壳箱时,有一只竟在夜间被耗子咬死,皮肉虽未残损,但也却令我心痛。
现在,我家的小鸭早已将绒毛褪去,换成了铠甲般的羽毛;另外,它们在夜间的警惕性也极高,完全可以不必因再避耗子而在夜间将它们抓进纸壳箱中了。并且,我也早已将它们搬迁到再往南的杖边的围拦里去了。而它们原来的“小家”则腾给了小鹅。
今天早晨,我起得较早,将小鹅从纸壳箱中抓出赶到了房后。小鹅便在杂草当中扭着脖子啮咬起草来。忽而听到一阵“嘎嘎”地叫声,望去,原来是一群鹅鸭在上头的水沟中乱戳着,极欢腾;而且身子也极洁净。我忽而想到应将自己家的鸭子也赶到房后的水沟中来,净洗一下。当我费了好大劲儿才将鸭子抓出放到庭院中往出赶时,它们却拼命地拒绝——从花墙的小孔中钻回园子好几次;而且一直跑回它们的栅栏边。逡巡着,叫着,总想试探地跳回它们的围拦——家园或领地。
人,其实何尝不是如此,无论生活在繁华的都市,还是身处贫瘠的乡村,只要是你适应了的土地,那里就是你的家园。
这一点,我后来从鸭子身上更加地明白了。当我将畏缩在一角落的草丛中的鸭子抱到房后的水沟中时,它们却疯了般地乱跑;还不停地“嘎嘎”乱叫着。弄得本来还睡觉的妻也出来嗔怪;得了脑血栓的东邻老太太也站在大门边笑得直颤抖;小鹅们早已吓得飞一般地乱窜……
回来后,我若有所思地对妻说:“看到没?孩子的教育也一样:太溺爱了,将来,他们就会不适应社会。”
我的鸭啊,我照顾了你的成长,你却给了我很多的启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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