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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说来就来了,迫不及待的向屋子扑过来,然而却在那宽大的玻璃窗上粉身碎骨了.风,丝丝的叫着,鼓起了雨的新一轮的冲击------我只听见啪啪的声音,大概是雨的悲鸣.
眼前那个刚才还在空中飞舞的风筝渐渐消失了,可心里仍在不停的想,那究竟是个什么风筝-----不是蜈蚣,不是龙,是眼镜王蛇吧?我好像隐隐听见那个孩子说,我的眼镜蛇会飞了……雨水顺着玻璃窗往下流淌,我就坐在靠窗的位置上,看着雨,而思绪也随着这雨在笔尖随意流淌,直至一片汪洋:
同组的叶子的老公回来了,所以叶子请假回家了。夫妻两地,一别两周,该有多么幸福的相见!该有多么甜蜜的缠绵!可只能欢聚两天,之后,又将是一别两周,又将是一番相思,两处难眠了!雨,该是他们相逢时的喜泪吧!明天呢?还会不会下雨了?明天他们就要分别了!……
二哥家在山上又栽了一百多棵桃树,两口子新开的荒山,两年后,该是桃花烂漫了!这雨来得正是时候,可以少浇些水了。可是苦了他的老弟弟,要顶着大雨给放水呢!
二叔家的香瓜育苗棚弄好了么?瓜芽儿栽进去了,可是着雨后要降温的,那瓜棚弄好了么?萍和波一定在顶着大雨盖篷布吧?
东院的金家要盖新房,昨天刚拆了旧房,全家就搬到那个小窝棚里了,也不知道漏不漏雨。金家的女人还生着病呢,那条腿走起路来一拐一拐的,这两天路滑,他家的院子里又到处是破烂,可千万别摔着,他还要给干活的人做饭呢!
后院李家的那些小被褥都收家里去了么?要使没晾干的话,那个二十岁的脑瘫的女儿又得盖家里的大被褥了。她的妈妈类风湿性关节炎,再也洗不动衣服了!可怜的孩子,从生下来就没有坐起过!可怜的妈妈,就日日的伺候她,整整二十年了!去年冬天,她差点就走了,可是妈妈应把她拽了回来!两天两夜七千元!有的说花得值,有的还说不值呢!可妈妈说,她不后悔!女儿在有危险,他还会去医院!这不,她过了第二十个年了!又迎来了今年的第一场春雨呢!
最西面的手套厂,该还是那么哗啦哗啦的一片响吧?那些上班的妈妈们也还是六点钟交接班吧?每天十二小时的劳作,每月只休息一天,每月只赚一千元……这下雨天,也是一样的不能停歇呢!唉,难!写到这,我的嘴角咧开了!至少在他们的眼睛里,我是幸福的呢!哈!真的,我不该抱怨,我该珍惜-----我有工作,不是很累,工资又不算少,该知足呢!何况,在这样的雨天里,这么多的人仍在忙碌着。再说就算是闲着,又有谁能对着这雨,有这份游丝一样的遐思,在这里想那么多别人的事情呢?
卖店里,今天明天一定又是人满为患了!下雨地粘,不能去果园或下地干活,人们便又都会聚到卖店休闲-----四圈麻将混一天,输输赢赢不差钱?不知道,那地方,就像个磁场,那麻将,简直就是磁极!呵,找谁找不到的话,就去哪儿,一找一个准儿!人不在那儿,也准会有人告诉你,你要找的人去那里做什么了-----所以,那里又是一个信息发布中心呢!东家长,西家短,谁家的媳妇生孩子了,谁家的女孩搞对象了……好事坏事都是那么沸沸扬扬。可我从来不敢跨过那道门槛,怕受不了老板的盛情邀请,更怕受不了那浓浓的二手烟的熏蒸!索性,敬而远之,只听那麻将声声……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生活呢!
写累了,抬头望望窗外,仍是雨蒙蒙的一片-------昨天就见那柳眉儿鼓起来了,这场雨后,会涨开了吧!那对啄木鸟夫妻不知挨雨浇了没有……房顶的蓝瓦会更亮了吧?路边的草会更绿了吧?那些叫水腊的行道树会泛青么?那一树杏花也会漏出一点点红吧?……
不管怎么说,春天,一定会在这一场雨后,真真切切地来了!
真的呢,都说春雨贵如油呢!在多下一点吧!骨子里,我还是个农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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