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听了先生的奥古斯丁的最后一次演讲,到最后的时候,大家讨论得热火朝天,有一个上年纪的女士说这个学术会议拯救了她,她不再是罪人。此刻的我非常无力,一种隔岸看花的无力。他们在西方传统内部讨论各种细节,那些关键词我是懂的,但联系在一起就变得非常复杂,仿佛埋在云雾里。在场的也许只有我一个是半个局外人,站在他们自身的外面,想走进去,却只是一种妄想。然而灵魂和神恩都是温暖的东西,有滚滚的激情在燃烧,把个体与上帝绞缠在一起,耶稣的表达则是一种典范。有点迷惑神是不是一种救赎的工具,因为人在世界中的伤害需要解释,也需要愈合。反思之下,觉得中国的自然神论果然是冷的,却又见山不是山见水不是水,弄不清朱熹等一干人是怎样融入宇宙和神意的,学问之路果然要经过混乱才能明晰。
把我和学妹的见面汇报给了先生,先生笑着说:“这是一个好学生,很羞涩,很腼腆,你们见面很好。你给她捎去我的问候。”觉得自己有唠叨狂的嫌疑,“事事汇报”。不过心里明白,那是把先生当作“自己人”,没有任何隔阂,亲切得像法国的一个亲人,生活上的事也牵丝绊藤。吉尔大叔笑着跟先生说:“她真的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家。”我报之以舒心的微笑,大叔竟也是我的知音。只有梦里才不知自己身在何方,而白天在阳光下如鱼得水,走在市中心的广场如同怀抱大地。
跟博士论文有关的事情还是会给我有形无形的压力。只有在国外做过博士论文的人,才清楚这种压力在生活和思维中的强度。我知道自己还没有完全进入状况,也许从九月份开始会好一些。论文必须到疯狂的境界才能有进展,如同我写硕士论文的时候,稍微心有旁骛就有严重的犯罪感。而最近旁骛甚多,却很轻盈,也许这样不对,也许它也是某种先兆,神知道而已。无论如何,活着是一条艰辛的路,众生各有各的难处。很多时候不知道人活着是为了赎罪还是为了感恩,我本人倾向前者更多些。希望有一天我能真正沐浴在神性的辉光下,真正幸福的人是真正有信仰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