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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鸟的死亡

写作者:羽翼.妖精     日记本: 刹那时光

日期:2009年07月09日  星期  

天气 

心情

   被翻看:331

  那是一个雨天,在雨和雨的间隙中,我、羊、庄、小壁虎三个人一条狗散步到菜场去买晚饭要用的原料。对我和庄,羊是完全无可奈何的,一路老实地闭着嘴;我牵着小壁虎与庄笑闹,心情有些烦躁。
  也许中间隔着太多年,太多人和事,庄,我不再是当年的我,而你却没变。在那些眼泪过后,你除了有些神经质外竟丝毫没变。而我,我苍老了,也沉潜了。你与我再回不到少年时的亲密无间,可我又不能告诉你;为此,愈发地烦躁。
  小壁虎昂头挺胸地拽着我走,居然对路边墙角瑟缩的一团毛球视若无睹,它还算狗吗?我蹲下,轻声哄劝着:“来,小乖,好可怜,从窝里掉下来的是不是?不怕不怕。”
  全身滴水的小小落汤鸡扑腾着翅膀躲闪着我的碰触,飞不几秒钟又落下地来。显然它还不怎么会飞,遇上大雨便困在马路上了。
  羊和庄这才发现它,忙围过来:“咦?哪里来的小麻雀?”
  我继续耐心地慢慢接近它:“小乖来,不怕哦……”
  它仍是飞,边将尖嘴张得大大的以示恐吓,配了浑身湿毛只觉滑稽可怜。我再次努力,终于将它轻握在手里。
  “你要养吗?”庄凑过来看。
  “养几天,等雨停了就放走。”我将狗绳递给她,双手成球环住小鸟,“这小家伙一定冷死了。”
  
  回家后找来纸盒,罩上个淘米箩算临时鸟笼,我把小鸟放进去,又放了一小杯清水,一把米粒。老庄对鸟类兴趣不大,在旁与小壁虎玩得好开心。我仔细打量了小鸟半干的毛色,诧异道:“这是黄莺呢!”
  “不是麻雀?”羊路过时顺口问,他在这些方面是一窍不通的。老庄亦是满脸茫然。
  我不再说话,只忧心地看着笼中小小的鸟儿。
  
  不是没有养过鸟儿,儿时捉麻雀,养鹌鹑;婚后公婆养的八哥、鹩哥、虎皮鹦鹉。只是一直觉得鸟儿不比猫狗,它们与人类是全然隔绝的;便是养着,也毫无交流。笼中的鸟儿再怎么活泼也是万般凄凉的感觉,叫声再如何清脆也像杜鹃啼血,养不来。
  野生的鸟儿,多么高傲刚烈,至今记得捉到过一只黑色长尾羽的美丽鸟儿,在我手中疯狂挣扎,将我的手撕咬得伤痕累累。也许它是恨,也许它是怕,又也许,它只是想激怒我,宁死也不肯生活在笼中?所以我在文中让岳云杀了它,成全了它,不知这样是否可以将它忘记。
  而这一只实在太小,还不懂那么血腥的斗争方式。它只是在笼中扑腾着,唯有四下无人时,才站在靠窗的那一边鸣叫。
  “叫声真好听啊,”庄说,“不过叫了一天,吵死了。”
  我下班回来,听她这么说,忙奔过去检查:水脏了,米粒好像没少。
  换了水,切下几条肉丝放着,我忧心愈深。绝不敢小看野生鸟类的傲气,那是我儿时极惨痛的回忆。
  晚上,羊玩电脑,庄与小壁虎游戏,我打着稿子,倾听鸟儿。客厅无声无息。
  “再不吃东西就得硬塞了。”我皱眉。
  庄头也不回:“还不如放了呢。”
  我看看外面的雨:“楼下七八只猫,又下雨,怎么放?”
  她耸耸肩。
  第二天的班上的心不在焉,下班到家没脱鞋便问:“今天怎么样,吃了吗?”
  庄想了想才知我说的是什么:“不晓得,上午还叫,后来就没听到了。”
  我扑过去。
  小小的灰色身躯已然僵直在盒底,双目紧闭,翅上一抹青黄倒还亮着。盒中米粒四散,肉丝未动,那一杯水却污浊不堪。
  我闭了下眼睛,飞速掩上盒子,套上垃圾袋。
  庄在这时才走过来:“死了?”
  微微一笑,我将垃圾袋系紧,拎到门边放好,预备一会儿下楼时丢出去。
  心疼的不仅是它的死,更是对一条性命的流逝漠不关心的她。也许多年前我也曾是那样的,可如今我变了。
  庄,你知道我即将丢弃的是什么吗?
  
  
  

完成时间:2009.07.09 00:17: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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