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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夏天反常的凉爽,不但不热,且有凉风.最近更是接连下雨,暴雨有之,小雨有之,毛毛雨更有之.从来没有过过这样的夏天,后来在网上才看到,是水灾.
少年时居住的地方,每年夏天必有暴雨,每逢暴雨必然泛滥.不是河道泛滥,而是下水道来不及排水,居民区与学校一片汪洋.而我们这些孩子,骑着自行车赤着脚破开水面向学校冲去,嘴里还唱着:"一条大河,波浪宽."
这是小城市每年的灾难,与农田全然无关.
今年,今年是不同的.
在我工作的地方,是清一色蓝色的石棉瓦工棚.每到大雨,必然屋内滴答,甚至将办公桌上计算机与文件全部淋湿。于是我每天撑着雨伞上班,将椅子只用两只脚斜斜地翘着坐,手里拿着小说,耳朵内还塞着耳机.
与羊去市中心玩耍,他照例带我去新华书店挥霍,抱回满怀书册,一路淋了四场雨.电动车快要没电了,于是我让他先回去,自己慢慢散步.
不,我不快乐,我只想一个人走一走,想一想。
握着亦舒的《灵心》,边走边看,前面的天渐渐阴了。我在人行道上晃着,慢慢地晃,偶尔抬起头看一看前面。后来,雨滴又开始掉下来,我把书收进背包,心境竟是快乐的。
阵雨总是急促,雨点儿很大,瞬间便淋湿我的头发;薄薄的纱衣贴在身上,袖子越来越沉。我拨开额前的湿发,看着这个世界,这个世界的人也看着我。汽车一辆辆自我身边飞驰,水珠四散,他们才不在乎是否会溅湿别人。在路边店铺屋檐下避雨的人们纷纷向我张望,也许他们觉得我是疯子,在如许大雨中慢慢地走,而且没有眼泪。
此刻羊该到家了,他是否记得路上的我?
人类任意而为,终于触怒苍天,降下洪水。渺小如我,无能为力。
到家后羊自电脑前抬头瞄我一眼:“小猪,淋雨了没?”问完又回头游戏去了。
我掠开额发,微微笑。
今天的雨淅淅沥沥一直没有停,我看书看得眼倦,抛书直睡到十点半。起来发现雨势转小,只有细细牛毛般飘来飘去。美是美,来的不是时候。
苍天,能不能看在我心痛的面上,收回你的眼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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