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高俊霖一觉醒来,已经是星光满天的时候了,他缓缓的坐起身子,左边头还有点疼,口渴的像火烧一样,酒劲似乎还没有过去,男仆高禾还在床边瞌睡中,并没有注意到少爷醒了。俊霖轻轻的下得床来,拿起桌上的水壶自己倒起水来,“汩汩,汩汩……”,高禾突然惊醒,呼的跳了起来,“哎呀,我的好少爷,您终于醒了……”“怎么,我睡了很久吗?”俊霖手中停了一下,有些吃惊的问,高禾一边忙不迭的接过他手中的壶,一边倒水,一边说:“少爷,您先坐下歇着,我来倒。”接着把水杯呈给了他,“少爷,可把我们吓坏了,您睡了两天一夜,梦里还经常大声叫着,手舞足蹈的,喊也喊不醒,拉也拉不住……,还从来没有看您这样过呢,把老爷,五太太急的团团转,还请了医生来看,医生说是酒后受了惊,说没事,开了些药。您先做着,我这就给您端来。”说完就要转身离去,俊霖一把拉住了他,急切的问:“我醉时都说了什么?”“这……”高禾面有难色,“等你好了,老爷自会告诉你”然后跑开了。留俊霖坐在那里,一头雾水,对于那天中午喝酒之后发生的事,就像被什么东西狠狠的擦去了,只有空白一片……,头好生疼,心中回荡着一种无名的愤怒,“我都做了什么,做了什么……”
自打那晚以后,俊霖的脾气变的坏起来,把自己关在房里,摔东西,谁进来服侍他,他就打谁,轻则扇耳光,重则用拳打脚踢。一日高禾进来服侍他,不知他从哪里找来一根皮鞭,照着高禾一顿痛打,“说,我那天做梦说了什么,恩?叫你不告诉我,我打死你”,把高禾打的鲜血直流,众仆人谁都不敢劝,机灵点的就去找五太太。五太太进来一看,便问俊霖怎么回事,俊霖恶狠狠的说,“这小子没规矩,我要打死他……”,冲着五太太吼到“你不要拦我”“你怎么了,俊霖,俊霖” 五太太马上就看出俊霖的眼神不对劲,伸手便去阻拦,被他一手推开,倒退好几步,险些摔倒,众人赶快扶着,“快把他的鞭子拿下,去禀告老爷” 五太太大叫。众人一起涌上,才把俊霖拦下,其他人把高禾抬了出去。俊霖一屁股做在凳子上喝了几口茶,神智清醒了些,怔怔的看着周围的人。五太太走上前抚摩着他的头,喃喃的说道:“俊霖”“娘,我是怎么啦?”俊霖抬头看着娘,眼光变的一如往常般温和。
不一会儿,众人搀扶着老爷来了。老爷一进屋,便说:“你们先出去吧”,五太太和众人一起告退。老爷眉头紧锁,就近坐下,俊霖把头低着,“不像话,真是不像话,闹的家里乌烟瘴气,去年死活要娶服侍你的丫鬟高小红,一个小丫头把你迷成那样,你说你就这么点出息,还敢给我说什么,娶来当正室!!!!还好我们及时把她嫁掉,你还不死心。今天又不明不白的打人,我活了六十年才你这么一个儿子,苦苦调教,还不是为了让你继承我们祖祖辈辈传下来的偌大家业,你现在这个样子怎么让我放心,怎么挑的起重担?”俊霖开始抽泣,“爹……,我想知道,去叔哪儿喝酒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我记不得了,求你告诉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老爷没有答话,继续又说到:“昨天,我和你娘招待来自河下游鲜都的媒婆,李妈,她是专程来看我们的。你几个姐姐都是她说的亲。我说起你的婚事,李妈说离鲜都不远漆庄庄主的女儿,年芳二八,长着鹅蛋脸,柳叶眉,单凤眼,樱桃小口,身材窈窕,性格温柔,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漆庄主又是像咱们这样的大户人家,门当户对的,正好和你相配,那什么高小红,你就死了心吧,你给我记着,丫鬟也不能当姨太太!明早把新做的绣蓝丹花衫穿上,水涟金镶玉挂上,让你娘带你去见过李妈。”老爷说完一阵咳嗽,俊霖赶紧上前道“来人哪”,什么丫鬟,婆子进来忙做一团,端茶,倒水,捶背,好大半天老爷缓了过来,幽幽的说:“记着,高家镇的前途在你手上。”说完,没等俊霖反应,一抬手,仆人们把老爷扶走了。
太阳老高了,高俊霖由一群仆人们服侍着,收拾停当,吃罢早饭,“五太太来了”一仆人说道,高俊霖起身迎接,说道:“娘!” ,五太太进来后上下打量他一番,点头微笑到:“不错,不错,这才是我的儿,我们走,去后院西楼见李妈。”
母子俩边走边闲聊,一会儿就到了。丫鬟上去禀报,李妈还没出来呢,笑声先到了,“哎呀,五太太,少爷到了,快请进,快请进。”李妈上来便拉起五太太的手一边往里走,眼睛却一边不停的在高俊霖身上扫来扫去,“哎哟,多俊俏的少爷啊……”,俊霖哪经的住过这种眼光不停的看呀,脸腾的就红了,然后具体进去说了些什么,后来就记不清楚了。
两天过后,李妈揣着鼓鼓的一包银两,欢天喜地的走了。
半月后,高俊霖带着管家高算,和满船的货物也出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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