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我记得那奇妙的瞬间
你出现在我的面前
好像一闪即逝的幻影
好像纯洁的美的精灵
无法摆脱的忧愁将我纠缠
纷扰空虚的生活令人不安
但是我久久难忘你温柔的声音
梦中常看到你可爱的倩影
...
在偏僻的乡间,这阴暗的监牢
我无声无息地忍受着煎熬
既没有灵感,也无所崇拜
没有眼泪,没有生命,也没有爱
我的灵魂突然苏醒
你又出现在我的面前
好像一闪即逝的幻影
好像纯洁的美的精灵
我的心跳得非常高兴
心中的一切又重新苏生
......
---------1825 《致克思》
第一次读普希金,是因为爱情已从心底萌芽。
知道了他,竟为了爱情而持枪决斗。而读他的时候,却正好是我和所有青春期的孩子,喜欢打架的年龄。
夕阳下,金黄的山野里的一棵大树下,他,像我大哥,西装革履,两手深深插进裤袋,头也深深低下,满脸的忧郁,无限的心事。居然,金色的山野,还有桦树上啁啾的小鸟,也没法使他把眼睛眨一下。浓密的络腮胡,固执地紧紧围绕着他尖瘦的下巴。
读他,悄悄不敢打扰他,之后偷偷,节选一段抄下,用极干净的纸,屏住呼吸,写下极工整的字迹,折好,再偷偷,塞进心仪的女同学的书包,或夹入她的语文课本,连名字也不敢署上。整天脸红心跳,仿佛做了贼一样,深怕被谁揭破告发。
有谁知道,我那时读懂了他。我的少年时的普希金大哥。你的忧郁,今天还深深烙在我的心尖、额角,从此,再也无法卸下。
现在想起,那时的我,就是那么傻...
记忆中的美丽,往往只是深深烙在心灵上甜蜜的伤口,只等结痂成疤,不愿触碰,也不愿揭下,唯恐那会是亵渎或更深的伤害。
只是今天,我却不知,到哪里才能找寻到当年的心跳和羞赫。
八
回望过去,往事如烟。每每走在乡间田埂,满眼萧索,童年的足迹,深深印在心间,象病,老也不见好,却也与前程无关。
不经意间,村头的桃花、杏花开了,梨花、苹果花也紧跟着开了,当时,只是觉得如同睡觉一样自然,今天再见,却是绚烂得让人心醉。
牛放不饱,驴饮不上,曾经是爱玩的我最大的负担。今天,看见它们在秋后的田野里吃草徜徉,却是那样一派悠闲。羊儿归圈,伴着晚霞,在炊烟里扬起一路尘嚣,那分明是一幅油画,站在路边,你竟然不敢大声出气,如同在哪家高级的美术展馆。
麦田里遗落的麦穗,现在已没人再去拾捡。我的身影却似乎还在麦茬地里晃动。是的,那颗朝向阳光硕大的葵花,见证过我青春年少流在麦地里的汗滴和对生活的热爱。如同梵高读懂了生命,并画进画里的模样。
炕烟夹杂着炊烟,渺渺曼曼,如纱,似流岚,撕扯着村庄和田野里的树木、芦苇、电杆,极目已是什么也不可见。有谁知道,乡村的夜,仍然那么漆黑,尽管电灯早已代替了油灯。但安静,却是城市里绝对没有的,除了几声狗吠,仿佛有什么在响,仔细听,却又什么也听不见。
地气在大地上氤氲,春夏为露,秋冬为霜,一年又一年,轮回,却又生意盎然。可对我,却是再也无法回头的不归路。
九
轻轻的你走了
正如你轻轻的来
我挥一挥衣袖
不带走一片云彩....
那条康河,承载了太多的哀愁,不管那个一直喜欢着的徐志摩,想在诗里表达什么,总以为只有这么美的诗句,才配得上叫做诗歌,才配得上献给心中的爱人。
于是,那柔波里的水草,想象里自己新娘的娇羞,一直在心底摇曳,在每次想起心上人儿的时刻,在每次面对自己理解的爱情的时刻。
李白不能忘却,因为他说过:天生我材必有用,他还说过: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因此以为自己就是他,可惜,明白过来自己不是他的时候已是好多年以后了。
喜欢一部书,会随了书里的人物,接着他们的足迹走好远,于是自己老在周围熟悉的环境里迷失,又一次一次被现实的南墙撞回。像阿Q,只有姓了赵,仿佛才活地有点意义。
正因此,恋爱遭遇失败必定是注定!好在有书,书中自有颜如玉?一面切切呼唤着但丁笔下的贝德丽采,一面渴望自己纯白热切的心有人珍惜,捧爱。只是“阿波罗伸向达芙妮柔软的躯体的手总是绝望地碰到嫩绿的树干” ....
所以,可怜,只有《平凡的世界》里的那场洪水,还有未名湖畔高君宇和石评梅的墓,一直安慰着自己清高、倔强的爱情,直到今日。
希望,希望有一天,也写一部书,在书里把自我救赎。并告诉别人不要像我一样,绝不要在纯美的文学故事里迷失。苏铁、银杏,三叶草还有蕨类,在亿万年前萌芽的时刻,地球曾记录下那一刻奇迹的发生。对于生命,我的一生,也始终相信那绝不是一次无缘无故的降临,我珍爱且完善着,并从未曾停歇。
轻轻地我走了
正如我轻轻地来
我挥一挥衣袖
作别西天的云彩
是的,像宝玉,终有一天,留下白茫茫一片世界,却只须干净,洒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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