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习将近十个月,或许自己是幸运的,没有送走任何一人。
工作过程中,我习惯于用自己最亲和的一面去与人们相处,因为我明白他们已经很无助很脆弱,再也经不起任何冷言冷语。本人也很是不喜欢一些毫无感情,冷得比一块冰还冷一百倍的Dr.。
他,很和善的一位老伯,与自己的父亲年龄相仿。每次去到他的床边,他都会很有礼貌地感谢医护人员。我不知道他得了什么病,但来到这个科(肺癌研究中心)的,不用看也猜得到八九分,只是不知道他到了哪一步。
3月19日,给阿伯吊上最后补液,他还是那句话:打好了?怎么一点都不痛?你们技术真好!然后就是笑呵呵。我就开始觉得很奇怪:阿伯这几天怎么都这样呢?这明明就没穿刺他的皮肤怎么会痛呢?只不过是通过留置针给他上的补液。
阿伯打完针很高兴可以出院回家了,我去给他拔掉留了几天的留置针头,也很开心地跟他聊了几句,叮嘱了几句。看着他们高兴的离去,感觉自己又做了件好事。
3月21日,听到老师们的对话,感觉有一危重病人要到来,那种气氛不太好。当我听到那个名字,心里起毛了。怎么可能?他才出院不够48个小时!怎么可能一下子变成重人呢?
当急诊的医护将老伯送上来病房,我总得相信自己的眼睛了。老伯的病情在3月20日晚上就恶化了,在急诊住了一个晚上。
高烧不退, 呼吸急促,血氧饱和度波动在40-70%,意识烦躁,心动过速(>130-150次/分),血压必须靠多巴胺来维持,大小便无法自控。稍微移动一下他,都会剧痛难忍,从他的表情可以读出。
按医嘱给阿伯上了心电监护,恒泵泵进多巴胺,补液维持,高流量面罩吸氧,插尿管。阿伯已经很不老实了,他受不了面罩吸氧,他说戏这个难受,他说他觉得闷,呼吸不过来,好难受。我看得出老阿伯是真的很难受,我知道他说的是真话,虽然他意识不太清醒,但他说的这话是真的。阿伯一直都在烦躁地乱扯东西,躺着也不是,坐着也不是,他还要起来,他要离开那张床,可是他根本就站不稳,甚至连坐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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