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最后一部小说……也可以说这是我的第一部小说。
“很长一段时间里,我决定说出真相,不要押韵,不要修辞。没有亲身经历的事件我都收集了第一手资料,监狱里的情形、敦克尔克大撤退,所有这些。可是,真相都很残酷。你看,我都没法再想像这一切的意义何在?”
(主持人:什么意义?抱歉、说出真相的意义?)
“说出真相的意义,或者说是现实意义。因为,其实,1940年6月我没有勇气见去我的姐姐,我那时根本没有去巴勒姆。‘你不知道监狱的滋味’(台词),所以我跟他们忏悔的情节是虚构的。‘他睡得那么沉’(台词),是虚构的。‘你要长到12岁才能分辨是非?’(台词)事实上这件事也根本上不可能发生。因为,罗比.特纳于1940年6月1日在布雷敦死于败血症,那是大撤退的最后一天。我也没有机会向我姐姐塞西莉亚忏悔,1940年10月15日,巴勒姆地铁上方的煤气管和水管被炸弹摧毁,她也死了。
“所以,我姐姐和罗比从来没能在一起。们那么渴望在一起,也理应在一起。直到现在,我还是……(哽咽)直到现在我还是觉得是我拆散了他们。
“但是,这样的结局读者怎能获得希望和满足呢?所以,在小说里,我要把罗比和塞西莉亚现实中错过的幸福还给他们。这不是软弱,也不是逃避,而是一份迟来的仁慈。我把幸福还给了他们。”
这是美国电影《Atonement》(《赎罪》)中女主角布莱欧妮在影片的最后接受采访时说的话。
也喜欢这部电影宁静、唯美的摄像风格。
2011年02月18日15:55 [补记] 顾淑林(顾准的女儿)在写给叔叔陈敏之的信中说道:“我不想逃避自责,也无法躲开痛苦。”
顾淑林曾不无困惑地说:“真正严峻地摆在我们面前的,是需要解决这样一个悖论——为什么我们和父亲都有强烈的爱国心,都愿意献身于比个人家庭大得多的目标而却长期视为殊途?问题的关键在于,我们所接受和奉行的一套准则,为什么容不进新鲜的、可能是更为科学的内容?究竟哪一部分要审查、更新,以避免今后对亲人以至社会,再做蠢事?对于一个愿意严肃生活的人,必须有勇气正视、解答这些问题,并且承受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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