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爸爸妈妈的路上拐了弯,去了柳树下。三棵相伴长在河道里的柳树,枝条虽零乱了些,投下的这片树荫还是非常不错的。柳荫退去了炎热,穿过柳树枝条的风还生出丝丝凉意。坐在树下的鹅卵石上,享受着惬意。
春天时,同样是去看爸爸妈妈,中途是也拐弯到了这地方。那天有风,取了车里放的风筝,一个人放了起来。放得高兴时,果儿电话里问在干什么,说在河边放风筝呢。听得出,她不高兴了。
也是春天时,同果儿、豆豆来此放风筝。那天没风,两个小人折腾了半天,风筝也没放上去。建议一起捉蝴蝶。这下他俩起了兴致,满田地地跑,时而兴奋时而失望地喊叫着。气喘吁吁、大汗淋漓中终有斩获。
一些地方,清明有戴柳帽的习俗。喜欢柳帽,很会编柳帽。记得,去年清明时陪同妈妈去河边吃鱼,岸边的垂柳触动了小时的记忆。很快,三个柳条帽编好了。妈妈起初不愿戴,只是终没拗过果儿的纠缠。果儿做的柳哨总吹不响,向我讨了两个,递给奶奶一个。柳树的阴凉里,粗的细的长的短的哨音高高低低地响起,引来不少目光,看着这戴着柳帽吹哨的祖孙三人。
偶尔,会有虫子爬行在字间。这小得还不及书中一个逗号大的虫子,有时也会爬上胳膊,纤细的足快速地交替着,于是胳膊上便有了痒痒的感觉。吹气是赶不掉他们的,气流中他们会府下身子,用细细的足抓紧书页或皮肤,一动不动地等气流过去。
手机响了,是C的,他说W昨天早上去逝了。
没法接着听何怀宏讲述维特根斯坦、帕斯卡尔和罗尔斯了,赶走了书页上的小虫子,合上了书。喝着茶,静静地坐着。
W是C从宁夏回来后的第一任科长,那时常去C的单位看他,也就同W熟识了。更深的交往是在那次同C一起帮了他之后。那一年的春节,C说W一定要到家里拜年,不是很适应这样的交往方式,就拒绝了。谁知,他还是敲响了门。再后来,就成了能够说话的人,虽一年半载也见不上一面。
同C约好,一起去了W的家。听W的妻子说,前一天的晚上,W把她叫到病床前问时间,她说已是晚上11点多了。W说是可以坚持到天高的。在他通过窗户看到晨光时,闭上了眼。听完,我无话可说。除了“克己”这个词外,我想不起还能有什么样的词汇能用来描述临终时的W对别人的关照。那一时刻,W最后一次体现了他。
想起了贝尔曼,《最后一片藤叶》中的那个画家。贝尔曼用生命给了人希望,W用煎熬换来了儿女们一夜的安宁。
C问我,是不是老天搞错了什么,他们眼里的好人、坏人与这世间的有着不一样的含义?我没能力回答这样的提问。只是想,天又怎能靠得住呢?!何况,这块地上的天与别的天是那么的不一样呢。
2011年06月07日15:31 [补记] 中午去了邮政银行,比往常晚了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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