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外婆的生日。
午饭后带玛利亚和拉西去外婆的老屋回访老舅。老舅真的是老了,给他在树林里抓拍一张照片,很沧桑。记得,年幼时的我偷看舅舅舅妈,真是一对帅人儿。
那里在修江堤,工事浩大,很多石头晾在柔软的沙上,捡了一些,老舅跑了三趟帮我放车后备箱里。两只斑点美女系着宝蓝色围脖在树林里、沙上、江边奔跑。江域是越来越小了,无所谓两岸。老舅舅的金巴狗毛豆先生是斑点们的导游,去哪里都可返回在眼前。他们的奔跑告诉我春天就在耳旁,他们的嬉戏让我回到童年最无碍、无累、无知见的正态、快乐态。
不过那时候,一切皆在水润、澄净的树木、小草、江水、空气中进行,如今的江水支流变成了滚滚的臭水流,象马尿一样颜色的水缠绕着油菜、小麦还有树林。一只马在鲜嫩的春草上啃噬,一个人走过去给喷壶吸水,他们还不知道水源被污染。
那些马尿一样颜色的水流是皂素企业的排污,我痛恨他们污染了我心中的净土,生命的摇篮。
去看了外婆的屋。不知什么时候,房子的后墙倒塌了。山墙上的三个一尺高的燕子窝还在,空空的像个装梦的袋子高高滴竖着。当年的梁下燕繁殖的很快,总是有小燕子在窝边张着嘴叽叽喳喳。而繁华早已溜走,不知道去了哪里,似乎一梦间。燕子们永远也不会飞回来了,它们当年为谁而来没有人知道,是否回来过也不会有人再去等待。劳燕衔泥多么艰辛,机缘尽,一样在时空里倾覆。
站在高高的门槛外回想童年的夏天和燕子一起午睡的场景,次感元改变法让记忆之轮回变得皆有可能。那时候躺在外婆的臂弯里看燕子出出进进忙啊忙,喂食自己的孩子。我吃的肚子溜圆,在凉席上踢着光脚看梁上的燕子飞来飞去,辗转盘旋像似舞蹈,催人睡去。外婆有很多儿歌,拍打我入睡。
外婆去世快4年了,走时我给她左臂套了白玉琢,不知哪一世才可相见。世间因缘一欠一还,可是外婆永远的不让我还,想都别想却情缘愈深,无从算起。
外婆外爷住过的房子是清朝年间修筑的民房,记得外爷死得很早一定是解放后过于劳累和贫穷。而后,外婆一人住在这儿时,把外爷家的先人牌位摆在堂屋里的神龛上敬奉,直到87岁离世。我问那先人牌位呢,舅舅说拿自己那边去了。再看厨房,那两扇木雕的窗户闭着,下檐生了虫,如果不收藏随时会被倒塌的老墙掩埋。我跟舅舅要了这两扇木窗户,做个信物好好珍藏,为外婆。记得童年,外婆总是站在这两扇木窗户里喊我吃饭,那时人丁兴旺,祖孙满堂,外婆带着全家人一点点存储温暖、记忆和爱。
想把外婆外爷住过的院子买下来,预料的价格比舅舅掌握的价格错很多。但还是不想放弃,更希望舅爷说的建胡家祠堂一事,能够建在我喜欢的地方。这里若有了祠堂,外婆的亲眷门自然会不遗余力呼吁保护周边水源、树林的干净。
不知为什么,今晨从梦中醒来,说到外婆,夫君说我家族里的人外婆最好!也许是外婆和我的生命能量在相互呼唤才会有这样的感应。而那两扇木格窗一定侵润了外婆的情愫,外婆担心被残垣断壁砸毁,使唤我去保管,我们便想着去看外婆住过的地方。
午间进餐,舅舅问:今天什么日子?什么什么?以为是菩萨的日子。舅舅说,你外婆要是活着,今天你们都在这儿。才知,今天是外婆的生日。
春天来了,带着一堆石头和两扇木格窗回家,他们有外婆的爱的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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