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出土的马铃薯,大小不一,大致圆形,润泽细腻的皮肤,一触即破。我挑了些个小的,清水洗涤后,莹白如子玉。以前我会煮了,用酱油或醋蘸了吃。儿子念叨着要吃土豆泥,那来自美利坚的快餐文化,要在我的厨房被演绎。
找出了水果榨汁机,放了几枚土豆,舀了两勺鸡汤,眼见着它们土崩瓦解,如粉如沙如泥,变成了我要的模样,找了个漂亮精致的碗盛了,总觉得还是少了点什么,对了,胡椒粉!我爱极了这热烈蓬勃的调味料,它的细辛香味会让鼻观变得特别敏感,继而温暖四肢百骸。冬天炖鱼汤时,我喜欢在奶白的鱼汤里撒些胡椒粉,在葱绿的香菜底下,埋伏着肥嫩的鱼头,和弥散在鲜美鱼汤里浓烈的辛香,在寒冷的冬季,有直抵肺腑的热情。
在土豆泥里撒上黑胡椒粉,细腻凝白的土豆泥就有了如沙的质感,鸡汤的香味被提了一成,瞬间就变得立体而多层次,萦绕在舌尖,绵软润滑又有着细微的跳跳糖般变化莫测的辛香,这种味道触电般由舌头两侧到咽喉继而蜿蜒而下,暖暖地落进胃里。一种由衷的满足便自心底冉冉升起,感谢大地的馈赠,给予我们不竭的食材,感谢我此刻有如此安闲的时光,虔诚地做一道菜,感谢我还有如此丰富的味蕾,可以体会并呼应美食的诱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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