贠君的这六篇抒写黄河奇石的散文,亦是有声有色,牵引着人一口气读完,作者笔下固有的冼练,形象,亦庄观亦纤细的笔触,自是别样的唯美,常常令人惊羡。这次我从文章中读到了少有的雅稚纯净,尤为于王国维的气象说在此相唔,更是对贠君刮目相看。不由得使我想起原先读过元稹一篇文章,其中说,宋齐之间,教失根本,士以简慢,嬉习,疏徐相尚,文章以风容色泽放旷清静为高,盖吟写性灵流连光景之文也,义气格力无取焉。是什么意思呢?以我的理解,颇有今天文章家之气象,小品、随性、闲适,书一家自知意象,接一人之情怀,多有真性情,且痴痴不为他人见笑也。盖所谓上薄风骚,气夺曹刘。有竹林之孤高,杂许庚之流丽。此一派文章在明清文人中有大昌气象。六朝以来的文章突出了文字的内在定性,讽咏性灵。陈继儒说的更透,夫文章如地脉,大势飞越,沙交水址,却都在豪芒上见功夫。如张僧傜画龙点睛,顾恺之增颊一毛,全在一神耳。六组坛经说,本来无一物,现真面目,一合王阳明致良知,“吾之色身汨外而山河,遍而大地,并太虚空等,皆是吾妙明真心一点物像耳。”人的本色原始状态,就是这个真,像儿童的纯真。写文章回归到这样的境界,才是好。贠君文章中流露的童真在此大张,全是一派吟写灵性留恋光景的气象,读来痛快。
在文章中还有另一路子,这种气像温旭儒雅,令尔精神为之一张。优裕抒情中,叙事中与人启示,我最中意的是有关狗的那章,美国友人的慈爱善良,于动物尚且如此,何况人乎。文化因子大大提升,国学国医均有被沾,读来益智良多。之七写历史,显得深沉。我以为历史这口老井不是谁都可以挖的,唯有敬畏历史的人,膜拜历史的人才可以。鞠一捧老井的泥土,仰或是腐臭,仰何是芳香,一切尽在不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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