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
我亦结束了今日公众号推文的任务。
伸个懒腰,登录林子,想记录点东西。
近日来心情压抑,一是在单位学科组里与某同事关系不睦,数次都是针尖对麦芒。我看不惯他的下作手段,他记恨我的锋芒毕露。然而,我每次都是就事论事,我是追求高效的一个人,容忍不了任何低智拿捏。他喜欢上纲上线,我当面狠怼。我与他的不睦基本是年级尽知。二是开学后,体重涨了七八斤,完全是内分泌紊乱。暑假期间因为赴粤,水土不服,回宛浮肿了一大圈。吃了快一个月的湿毒清,勉强恢复精气神。一上班,一忙碌,睡眠时间缩短,我又变成了林黛玉……只是,林黛玉瘦若细柳,而我的脸好似一个白面馒头。
于是,我与同事每每在放学后去卧龙岗跳广场舞。说是广场舞,其实是健身操。一跳一个小时,从肩颈活动到四肢,从四肢活动到腰腹,从腰腹活动到脚脖子。我的爵士舞已停了很久,跳这个一开始各种不适应,坚持了几天才缓过来劲。另,我坚持去瘦吧减肥,三餐按照要求吃,早餐是丰富的蛋白质,午餐是蔬菜、水果兼瘦肉,晚上要么是一盒牛奶充饥,要么是一个橘子垫胃。我的胃口变小了不少,体重下降却很慢。
有一段时间,我甚至怀疑我是不是到了该发福的年纪?虽然减肥是我长年坚持的事业。自2008年,我患上抑郁症,先暴瘦,再在药物作用下暴肥,一度身材走样,容貌变形。完全是靠着在健身房里挥汗如雨三个月,才恢复了苗条身材。那几年,我吃饭也很少,导致体内营养不良,引发了两三种并发症。在一碗碗中药的浇灌下,我是胖了瘦,瘦了胖,宛如充了气的气球。不过,由于运动得当,我整体维持匀称,直到去年,加上今年,我有一种错愕感。衣柜里的连衣裙逐渐都穿不上了,旗袍也都闲置起来。照照镜子,看似变化不大,实际又变化很大。
我清楚自己的身体内部在产生变化。这个真相使得我不得不重新审视自己的人生。原来,不知不觉之间,我真的来到了百感交集的中年,无论如何养护皮肤,无论在美容院里砸了多少钱,我所失去的,再也回不来。我拼尽全力争取的,到手的不过区区。
晚上运动后,与同事骑行回家。路上,她说我对自己要求太高。论经济实力,我属于小康;论业务能力,我亦是有口皆碑的;论抗风险力,我比许多人都有安全感。然而,我总是在奔跑,似乎从来不舍得停下来。她问我到底在拼什么?我无从回答。
其实中午与青通电话,她也在质问我:你说你在拼什么?我无法回答。
拼,似乎已成为我的习惯。我也不知道我在拼什么。
我好像年年都在立flag,我也年年都在完成flag。
如今年,小说顺利出了第一部,课题顺利获奖,房子顺利出租,第一名学科奖金拿到手,我都没有多开心。
Z追我,忙里忙外。春节去高铁站接我和老妈,又帮我去老宅组装家具与安锁安窗帘,每晚陪着我散步、聊天,请我吃饭、看电影,我也没有多开心。
二月在成都会友,七月在广州探亲,我的心情略有欢喜,很快又恢复了平静。似乎都是四平八稳的预料之中的水到渠成,我没有什么该开心的理由。我也没有什么不开心的理由。
然而,我还有很多焦虑,不能用语言说明白。我亦有很多烦躁,不能用鸡汤来安慰。尤其有一点,即我始终看不上Z。
在广州期间,大表哥与我谈起感情话题。我说我前后半生的分水岭即是婚变。婚变前的我早已死去。婚变后的我是浴火重生。我既然能从废墟里重建,就不可能将过往的一切轻飘飘地翻篇。那是我这辈子一个沉重的教训。我从此不再感情用事,我亦从此不再将希望与自身价值感建立在外界任何人身上。
前些时候与老七微信聊,我还是这个态度。早年在西祠杀人认识老七,与他吵得惊天动地。直到有了阅历,反而能琢磨出他曾经的忠言逆耳。他说我如今对于情感的认识对了,关键就看能否知行合一。
我知。我在行。我在坚持行。
而同事对我说,何必呢,你何必不放过自己呢?
我说:不是不放过自己,是为了对得起自己。我必须要往前走,往高处走,往更光明更敞亮的环境走。我只有完全的脱胎换骨,才能够改写人生的剧本。如果心气散了,我就对不起自己曾经承受过的所有苦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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