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对无言,唯有泪千行。
---<江城子。记梦>苏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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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然是清秀的脸庞,浅浅的笑容,脉脉的目光静静地看着我;我轻轻拉起她的手,将她拥在怀中。于是,我们象两个孩子般嬉戏在一起,相依相偎,难舍难分。
在无尽地缠绵中,我悠悠醒来,眼前已不见了那个人,唯有丝丝柔情与惆怅,在心底深处慢慢地漫延开来,将我的思绪完全地吞噬。又是一个同样的梦境,同样的让我不知道此刻是在梦中,还是梦中才是此刻。
那年,豆从乡下转来城里,是初二下半学期。
她跟在老师后面,怯怯地,抬眼扫视了一下,便迅速重又低下眼睑。一脸的羞涩,一身的淡雅,如那一株孤洁的绛姝草。我惊讶于她的清秀,一点看不出来是从乡下来的女孩子。
“豆”是同学们对她的昵称,因为她时时的羞涩,因为她浅浅的笑,还有她小巧玲珑的面庞和“巧兮倩兮”的可爱。
那时放纵不羁痴顽不化少年的我,在那一瞬间,竟也是万般地安静与乖顺。即使面对同学们的调侃和惊诧,也依然不以为意,时时用痴迷的目光整日追逐着她的身影。
她几乎从不与我说话,然而我每每在同学们的圈子之外,却无比敏感地注意到,她的目光时时掠过别人,落在我的身上。“满堂兮美人,忽独与余兮目成”,四目交接处,已把少年的心事暴露地淋漓尽致。
从此我就成了的影子,名符其实的影子。在上下学的路口,我会早早地等在那儿。而当她轻灵的脚步经过我时,却依然不说什么。只见她羞涩而脉脉的目光飘过,然后浅笑着低下头去。而我,就这样默默地随着她,做了她的影子。
脚下的路静静地向前延伸,街道两旁的树叶,在微风的轻抚下欢快地吟唱着;天空,是湛蓝湛蓝的,那一朵朵白云,就在我清澈的眸子里荡来荡去,一如她清秀的身影。
后来,她去上学,那年是高二。
再后来,我们也见过许多次,但从来都一如从前:她浅浅地笑着,我静静地坐在她对面,什么也没有说起。
后来,她结婚了,我也有了女朋友。
而那些如水晶般透明的岁月,就成了我心底永远的一个梦境。梦中,我们象孩子一样嬉戏在一起,难舍难分,仿佛从来就没有分开过。
但只有我知道,再没有任何一个人包括我曾经热恋过的那个“她”,进入过我的梦。
那年,那月,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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